事情发酵到方紫凝无法想象的地步。

她在外边玩，忽然外边闯进来几个警察，直接出示证件，要逮捕她。

就算是方家的小公主，她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手里的酒杯落地，傻眼了。

而等到韩新亲自审问时，她才意识到，花钱，也没用了。

韩新是凤家的女婿，而凤家，是方家未必能抗衡的大家族。

她从警局出来时，一月的天，后背全是冷汗。

她说没有证据，韩新只说，让她来配合调查，不急。

这个“不急”，叫方紫凝打了个寒噤，她摸着自己的胳膊，只觉得冷。

她脚软地走出来，刚要叫车，人就被拽住了。

一抬头便对上秦宥憔悴又狠厉的脸。

“秦，秦宥哥哥……”

她的声音里带着紧张和害怕，装都装不好镇定的心虚很难让人忽视。

秦宥将她拖到角落，大手一抬改为掐着她的脖子。

他眼角猩红，带着说不出的狠厉。

“方紫凝你真是疯了！”声音沙哑的秦宥，眼里的憎恶不加掩饰，“在学校找人打她，在校外找人强暴她，想毁了她——你们方家这么会养出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来？”

被掐着脖子的方紫凝，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流着生理性的眼泪，伸手不住地拍打他的手背。

小声地求着饶，“秦宥哥哥，别……放开，放开我……秦、秦宥，我没有……”

秦宥手指收紧，“你还说不是你？除了你，谁会花大价钱教唆社会流氓欺负沈汐禾？”

他想到这，就恨不得掐死方紫凝才好。

那天晚上，沈汐禾说的，他的喜欢会打扰她的生活，他以为只是她不喜欢他找的借口……

但现在看来，何止是打扰？

他的喜欢，原来会让一个魔鬼疯狂地报复她，差点就毁了她。

想到这，秦宥眼角的红晕到了眼中。

他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发颤，“方紫凝，你不爽就冲我来，为什么要报复她！”

他松手，方紫凝脱力地靠着墙滑下，直接狼狈地坐在了地上。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地喘息和咳嗽。

咳着咳着就哭了。

“秦宥，你没有心的，你说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咳，我喜欢你到为你发疯……可你还是看不到我，沈汐禾有什么好，我就是要你后悔……

你越是喜欢她，我越是要毁了她！”

末了那句，就像是一句诅咒，叫秦宥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他仿佛意识到，不只是凤绯池，只单单一个方紫凝，他和沈汐禾就永远没有可能。

他的喜欢会伤害到她，她不喜欢他，是对的。

“疯了，真是疯了。”

秦宥无可救药地看着她，而后想了下，拖着她起来，“你这样的疯子，只有两个地方该去。”

方紫凝像是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开始拼命地挣扎，对他拳打脚踢。

但秦宥不为所动，直接拖着她上了车，直奔方家。

……

“沈姐，你要的录音视频，都在这了！”

沈汐禾看了眼对面几个笑得怪谄媚的男孩给的东西，点了点头。

“要给钱么？”

她微微偏了下头，很认真地问。

这几个，便是之前被迫从良的不良少年，当沈汐禾找到他们，让他们跟着方紫凝，必要时拍到有力的证据。

这三个一听她这么说，就下意识跟着抖了三抖，一致地摇头。

“不不不，不能收！”

“我们学好了，重回学校上课了，那什么盆洗了手，再不搞这些不义之财了！”

沈汐禾听了，没忍住，笑了声。

“那，这顿饭我请。”

“我来吧。”

凤绯池将椅子拉开，在她身侧坐下，叫来服务员，然后让对面三个点菜。

“你怎么？”

这是个周末，已经开学有几天了，凤绯池每天都要接送她回家，她拒绝过，他拿沈母来“威胁”她，只好作罢。

看着已经自觉融入她生活中的少年，沈汐禾一时唏嘘。

算了，就当多个系统了。

系统：……

真是不知道该感动自己地位高，还是该心疼男神混到它这么个地位。

一顿饭吃完后，那几个先走了，凤绯池对沈汐禾道，“不急着走，还有个人要见见。”

沈汐禾愣了下后，却是心下意识到，应该是能扳倒方紫凝的证人了。

案件在进一步调查中，方紫凝花钱想要收买那线人，在方家得知她做的事后，方老爷子勃然大怒之后便找沈汐禾谈话，想要见她，沈汐禾拒绝了。

她能想象是什么样的话，方家便开始施压，韩新顶着警局的压力，凤家也不会坐视不管，而凤绯池知道方家是不会让方紫凝出事连累整个家族的名声，便来了个——釜底抽薪。

来人就是方紫凝的小跟班，许静然。

她看到沈汐禾时，还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沈汐禾淡定地递了一杯奶茶过去，她接过，握着暖手。

压低了头上的鸭舌帽，低声道，“我……我不会出庭作证的。”

沈汐禾挑眉，并不指望，因为这可是从犯啊。

她也没打算让从犯逃之夭夭。

凤绯池却忽然温声开口，“没有让你作证，只是你要知道，方家出面了，方紫凝不会出事——

那，就一定要有人出来顶罪。”

说着，他拿出一支录音笔，摁开。

里面是，线人和许静然的通话录音。

方家有钱，但他小姑姑更有钱，这线人根本抗拒不了诱惑，什么都招了。

许静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攥着手指，想要抢夺录音笔，但凤绯池压根不在意，“备份了，随时可以递交警方。”

他淡然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许静然崩溃地啜泣着，她甚至朝沈汐禾鞠躬求她原谅，“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别抓我……我不想坐牢……求求你们，放了我……”

“那就给出有用的证据，求人，不如求己。”

沈汐禾这时候，才开口，漠然道。

许静然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凤绯池又缓缓道，“你既然出来见我，应该来之前就想清楚了。”

她猛地抬头，看着凤绯池，只觉得方紫凝是怎么会傻到，要和这样两个天才作对的？

不说沈汐禾邪门的气运和本事，凤绯池是什么人？凤家这一代最骄傲的长孙，是整个A市豪门圈里人人称赞的天才，有钱有势是其次，他太聪明了，她们根本玩不过他。

“你只有这一条路，要知道，方家可不会给你时间考虑了。”

凤绯池伸手替沈汐禾拿起书包，“走吧。”

沈汐禾起身，看了眼站在那的许静然，没有说话。

出门时，她轻声问，“她提供证据之后呢。”

她倒是好奇他和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一致的。

凤绯池伸手替她拉开咖啡厅的门，笑声意味不明——

“当然是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提供证据供出主谋，只是会减轻她的惩罚而已，他何时说过，要放了她？

沈汐禾闻言，勾了勾唇，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