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的墙壁前不停地打转，他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现在绝对不能进去公共休息室，时间还不够晚，公共休息室里肯定有人，如果被他们看到他现在这副丢脸的样子……他还不如去天文塔楼自杀算了。

习惯性地抚摸头发却摸了个空，卢修斯又气又恨又伤心，他不知道现在该去哪儿，虽然说他的头发很快长出来，但需要时间，一个晚上应该可以了，看来他必须找个地方躲一躲，等时间再晚些别人都去睡觉了他才进去。

“呃？你是？”正想着，有人过来了，看到卢修斯诧异地瞪大了眼，疑惑又结巴地说，“马……马尔……”

“不，你认错人了。”卢修斯赶紧用手遮住脸，转身想逃，可跑了几步，他又折回来，恶狠狠地威胁道：“斯内普，你今天什么都没看到，明白了吗？”

刚刚才做完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课外作业回来的斯内普，凝视着卢修斯的发型神情呆滞地点头，在卢修斯异常凶狠的目光下，他不由自主地保证：“我什么都没看见。”

卢修斯火急火燎地跑了，他现在觉得不能呆这儿，太危险，随时都可能遇到回来的同学或者从休息室出来的人，或许他应该去校医院呆一晚，庞弗雷夫人不会随便乱传谣言。

斯内普目送级长大人狼狈地逃跑，蹙眉不解，一向优雅的马尔福级长竟然会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发，而且那头发怎么那么像一个人？摇了摇头，不可能啊，马尔福级长特别宝贝他的长发，他敢打赌在整个霍格沃茨都找不出一个人有比马尔福级长更漂亮的头发，平时断了一根头发他都要生气一段时间，今天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对着墙壁说出口令，斯内普走进公共休息室。他进去后发现公共休息室里反常地聚集了一大群人，微微有些诧异怎么那么晚了还有那么多人留在公共休息室，环视了一圈人群，发现佩妮正要回寝室，很想去跟佩妮说说在外面遇到马尔福级长的事情，猛地想起向马尔福级长做出的保证，斯内普努力咽下到嘴边的话，看着佩妮去了女生宿舍。

原本很多人都等着看佩妮去寻找马尔福会弄出些什么事来而一直赖在公共休息室不走，等了很久只见怒气冲冲出去的佩妮·伊万斯一脸平静地回来，皆是好奇地猜测她到底有没有遇到马尔福？还是马尔福反而被她KO了？即使所有人心痒难耐，然而没有人敢上前询问。

贝拉的女性朋友莎莉·布鲁克一脸遗憾地说：“她真幸运，没有遇到马尔福。”

“你怎么敢肯定她就没遇到马尔福？我说马尔福被她打得不敢回来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像是开玩笑又像幸灾乐祸地说。

纳西莎听了罗道夫斯的话担忧地看向入口处，贝拉则带着一丝冷笑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不可能，你是嫉妒他比你优秀吧？”居然是莎莉·布鲁克出声讥讽罗道夫斯。

“蠢女人，我需要嫉妒他么？”罗道夫斯语气高傲，斜睨莎莉，“我看是你对他有其他的想法。”

“你别胡说，我有什么其他想法？”

“……马尔福只可能选择纯血，你就别抱希望了。”

莎莉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说什么？”急切的语气让在场的几人不禁侧目，面对纳西莎怀疑的眼神还有贝拉原来如此的讥笑，她只觉得被揭穿了心思的狼狈。

“难道我说对了？”罗道夫斯装作惊讶的模样，哈哈笑。

“我没你说得那么下贱。”莎莉怨恨地瞪了眼罗道夫斯，立即着急地向布莱克姐妹解释，“我只是认为马尔福能成为级长必定不会输给一个一年级新生。”谁不知道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走得近，大家都说他们将来会结婚，她虽然和贝拉是朋友，但她的家族只是混血，绝对不能和布莱克家族为敌。

贝拉哼了声，不高兴地反问：“你这是说我无能咯？”莎莉的表情变得尴尬，她想起来贝拉和佩妮大打出手过，结果不但家族拿出一万加隆赔偿给佩妮两姐妹还被一同处罚关禁闭。

可能纳西莎相信了她的解释也可能她觉得莎莉不足为惧，淡淡地说：“莎莉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卢修斯确实回来得太晚了。”她的语气里有淡淡的担忧。

罗道夫斯实际上猜对了结果却没人附和，至于卢修斯·马尔福，要等待他的出现，注定今天是无法等到了。

众人议论中心的佩妮则推开寝室的门，她的室友菲娅·戴比里斯在她进来的时候鼓起勇气和她打了声招呼：“你好，晚安。”

佩妮有些讶异，前面她还不和她说话呢，可能是因为傍晚的时候帮她捡了墨水瓶？不论如何，她的室友向她示好总不能置之不理，于是同样回了声：“晚安。”

二人的进度也就到此，菲娅已经躺到床上并放下了绿色的床幔。

佩妮洗漱完毕就疲倦地躺到床上，她每天要学习很多东西，看很多书，都没有一点空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事情，然而今天她的忙碌被卢修斯·马尔福的一个小小的作弄打断，一下子无法进入以前的状态，将床头灯关掉，整个寝室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中，躺在松软的床上，凝视着黑暗的上方，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地睡着。

然后，佩妮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因为她在一片黑暗中，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一丝光线，她朝前不停走着走着，无法停止，她不知道这片黑暗是不是有边际，至少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却永远无法停止，有个声音在黑暗的梦境中不停地回荡：“背叛者！背叛者！你是背叛者！”流着鲜血的眼睛在黑暗中出现，死死瞪着她，一会儿那声音又变成了达达的哭喊：“妈妈，妈妈，我好疼，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折磨？”一会儿弗农凄厉憎恨地说：“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引起的，是你害死了我们，你现在还背叛我们变成邪恶巫师，背叛者，你是背叛者！”

佩妮想要反驳，想要说她没有背叛，但她明知道这是梦，这是她的梦却无法发出声音，她着急地大声喊着想要告诉丈夫和儿子她并未背叛，她来霍格沃茨成为巫师正是为了给他们报仇，为了不让那痛苦的未来到来，她哭着乞求他们谅解，但是梦里的弗农和达达满脸鲜血地不停指责她，这令她心都绞痛了。

“妮……佩妮……”一个声音恍惚着传来越来越清晰，佩妮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室友菲娅害怕的脸，一时没有回神似乎不知道刚才是梦境还是现在才是梦境。菲娅看到佩妮醒过来，大睁着眼睛，满脸泪水，眼神一会儿变得冷酷一会儿痛苦，变幻不定的眼神令菲娅吃惊，咬了咬嘴唇，既担忧又害怕地问：“你刚才做噩梦了，没事吧？”

不停变换的心情复归平静，佩妮压下了心中几乎压抑不住的痛恨，她抹去脸上的眼泪，语气冷漠地回答：“没事，一个梦罢了。”说着翻过身背对菲娅，完全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菲娅欲言又止，既然佩妮不想说她哪敢追问，轻声说：“我去睡了。”躺回自己的床上，菲娅偷偷瞄向另一张床上的佩妮，暗暗想道，什么样的梦可以让她哭得那么厉害？原来她也是会流泪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菲娅发现佩妮又恢复到原来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还向她道了声早安，似乎经过了昨晚菲娅对佩妮的恐惧又减少了几分。

佩妮在宿舍里整理好今天所需的课本，背上书包离开寝室。斯内普在公共休息室等着佩妮，他们总是在这个时间去礼堂吃早餐，他们刚走到公共休息室门口打算开门出去的时候（注1），一个人影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佩妮脚步一停身子往旁边让了让，那人也因为看到前方有人而往旁边侧身，二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金色的长发发尾拂过佩妮的脸，她扭头打量，原来进来的正是昨天被她斩断头发的马尔福，他一头长发经过一晚上已经长出来了么！

卢修斯见到原来刚才迎面而来的是佩妮恨不得在背后给她来一脚，但是他不能，特别是因为他们面对面休息室里的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投注到他们这儿，他不得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保持他一贯的从容，警告地瞄了一眼斯内普：“早安，斯内普。早安，伊万斯……没想到到哪儿都能遇到你。”话语里有那么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佩妮意有所指地盯着他的头发扫了一眼，平静地说：“我要出去，你最好让开一些。”卢修斯的嘴角顿时抽了抽，哼了一声转头离开，他才不是怕了，只是不想再看见伊万斯那参差不齐的头发，那只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回忆，他现在急需找个安全的地方发泄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注1：公共休息室外部是一堵墙，说了口令可以穿墙而过，而内部出口处则显示了一扇门，要出去只需要打开门就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