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头上的何年也看到了燕王大营的混乱，混乱来的很快去的很快，一盏茶的时间燕王大营又恢复了平静。

“燕王真可怜，你说说人家也不容易。”王鼎低声问道。

“可不咋滴。”何年也感叹。

“既生瑜何生亮啊，燕王真是生不逢时。”王鼎再次感叹。

“有王公公这般英明的厂公在，燕王确实有些可惜了。”何年说道。

王鼎瞧了何年一眼，“何都知，可真爱说笑。”

“在下可真没说笑，圣旨是王公公发给辽人的，和在下可没有半点关系。”何年摇着手中的折扇。

王鼎的笑容在脸上僵硬，“这件事可是你和咱家合谋的。”

何年怪笑道：“在下不敢居功这功劳可是王公公你一个人的。”

“何都知客气了。”王鼎拱手说道。

两人的对话，曲山看在眼里，看得出来两个各自都有心思，不由得感叹，两人这般的貌合神离还能聊这么久，还真是稀奇。

等王鼎离开之后，曲山来到何年身边说道：“你和王鼎之间……”

“怎么了？”何年问道。

曲山长叹一口气，“京城都说如今你和王鼎祸乱超纲，如今老夫看起来，你和王鼎之间，要说王鼎是一只狼，你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曲山将军这是在骂我呢？”

曲山一阵苦笑，“也不知道当初让你来到京城到底是好是坏，只是老夫有句话想要告诫你。”

“一般这种事情，都会劝我做个好人，当初李正庭与我交谈也暗示过。”

曲山笑了笑，“老夫可没有李正庭心里了那番大义，人活一世也就匆匆数十年，谁都有自己想活的样子，可有多少人能够活成自己想活的那样。”

“老夫看得出来，你和王鼎之间看起来你们在联手，不过你们两人说话的时候谁也没有看谁一眼。”

曲山接着说道：“若是老夫想得没错，要是陛下在，你和王鼎早就已经撕破脸了吧。”

何年点头，“这个老太监奸诈的狠，鬼知道他背地里在想着怎么对付我。”

曲山拍着何年的肩膀说道：“王鼎是帝王家的家仆，他也是如今小皇帝信任的人，这是你不如他的地方，可你是岐南王府世子，你背后站着的是岐南王府，这是王鼎比不上的，你的身世你的背景是王鼎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曲山笑呵呵又说道：“当初我跟着秦闯走南闯北的之后我学到的第一个本事就是狠，对敌人狠，对自己狠，可以打对方七寸就把对方往死里打。”

“曲将军的意思是让我弄死这个死太监。”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完全放开手，如今朝堂都已经成了什么样子，在将来不是你何年的六扇门掌权就是东厂的王鼎掌权。”

“可东厂人多势众呀。”

“臭小子还跟老夫装糊涂。”曲山笑骂道，“别以为你当初找老夫要人，老夫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

“曲山将军明鉴。”何年拱手，“您才是狐狸，而且是一只老狐狸。”

“他终究不过是个太监而已，这是王鼎这辈子挣脱不开的软肋，也不是他改变不了的事情。”

“受教了，我懂曲将军的意思，早晚要撕破脸，我不如带着六扇门壮大自己？”

曲山点头，“等打完这一仗我再给你五千人，秦闯和老夫说过，在他眼里你是他的亲子侄，你又是岐南王唯一的儿子，没有秦闯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岐南王府我说不定早就死在了当年乱军刀下，若是你有难招呼一声，我带着兵马立刻杀到京城。”

“再给我五千人，我得多花多少银子啊。”何年感叹道。

“你小子还心疼银子，这些天抄家都抄了上百万两了吧。”曲山笑着骂道。

何年也说道：“我算一下还不行吗？”

一夜过去，当燕王再次走出军营提着刀走到山海关下，他通红地双眼看了城头好久。

李煜看着燕王许久说不出话来。

燕王丢了手中的刀，脱下了身上的盔甲当场跪在地上开口大声说道：“我降了！”

跟在燕王身后的诸多士兵也纷纷丢弃手中的刀，脱下盔甲丢在地上跪下。

山海关的城门打开，何年与王鼎还有李煜走出来一路来到燕王的大军。

何年盯着燕王，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看起来一夜没睡，蓬头垢面之下有许多白发。

李煜一步步走到燕王的面前举起手中的长刀放在他的脖子前问道：“燕王叔，你为什么要造反！”

燕王苦涩笑道：“谁都有登上那个位置的机会，只不过你李煜捡了现城的而已。”

李煜就要一脚踹下燕王还是停下了动作，这一脚没有踢出去，咬着牙忍受着心中的情绪。

先帝去世之后，李煜在深宫之中其实一种很孤单，身在皇家他是新登基的帝王，可他只有十二岁，燕王一直以来送了很多玩物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李煜。

燕王对自己的好，李煜一直记在心里，甚至有时候想过燕王可能是所有王亲之中对自己最好的人。

可如今看来对自己最好的人，却做了最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之前的种种只是燕王为了麻痹自己，忍受着心底的寒冷，感受着这一刻亲人的背叛，李煜扭头走回城廓之中。

王鼎让东厂的人带来的囚车。

何年上前一步对燕王说道：“自己进去吧，规矩你清楚。”

燕王失魂落魄的走入囚车之中，看向何年说道：“何年，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何年拿过册子提起笔写下一边说道：“燕王当众咒当今六扇门都知，罪加一等。”

写完之后何年递给一旁的小吏。

“何年，这样的江山你何必站在李煜身边。”燕王低声说道。

何年走到囚车前挂上锁说道：“除了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谁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谁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李煜现在还小，虽然他有些事情做的不近如人意，你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至少等他长大之后。”

“燕王你扪心自问，李煜这个孩子真的如你想得说得那般无可救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