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文华集
作者:姬子梦 | 分类:历史 | 字数:4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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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经筵
姬长卿收到了朝廷的征辟,为表示敬贤礼士,梓州知州大小官员,皆亲自陪同天子使臣传达征辟诏书。
说实在的,姬长卿实在不想接受这份征辟诏书,赵家皇帝,一贯软弱且立场不坚。
换一句话就是“臣等本欲战死报国,奈何陛下先降啊!”
忠如岳飞,下场又如何?力缆狂澜如王安石又如何?
公忠体国如范仲淹,下场也不过死在赴任的途中,爱大宋这个国家可以,但忠于赵家皇帝,绝没有好下场。
不过受到征辟,姬长卿也不应征,更何况此时大宋西北处于动乱,自己可以为了平定西北而出仕,当然西北事关大宋最后一块养马之地,为了后续的北伐、收回燕云,河西走廊绝不可失。
妻子李吟梅很担心姬长卿,生怕夫君被派往前线。
姬长卿对此宽慰妻子道:“书院的事我已请明允帮忙照看,他也应下了,书院大小事由子慎打点,若是遇到无法处理的事,可请明允处置。我离开后,府中的一切由娘子帮衬,若是遇到困难,尽管写信给我。”
李吟梅为姬长卿梳发,钗上发冠满脸不舍,不过她也知道,丈夫一直心系天下。
“夫君只管去,府中的杂事,一切都有我,再者生意上还有夭夭帮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姬长卿点点头,起身抱住李吟梅道:“娘子,这些年嫁给我,一直辛苦你了……”
李吟梅摇头,把头埋在姬长卿的胸膛道:“夫君,嫁给你,妾身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幸福,妾身深知夫君是要做大事的人,万万不可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国家大事,一切以国事为重。”
姬长卿叹了一口气,又用了几分力气:“娘子曾怪我一直为写半句诗词给你,其实早在送别希文兄之时,我就有一篇,只是一直为曾开口,如今我们夫妻临别,我便厚着脸写予你吧!”
李吟梅红着脸,在书案上为夫君研磨。
姬长卿看着美丽贤惠的妻子,缓缓便吟道:“试说途中景,方知别后心。行人日暮少,风雪乱山深。”
李吟梅很满意,亲自誊录好后,又望着意气风发夫君,从心中不仅满溢出幸福。
两人闺房叙话,不足外人道尔。
景佑四年冬,姬长卿除夕都没有过,随着朝廷天使赴京,面见大宋天子。
景佑五年,春。
大宋朝廷之中,还有官员认为,党项人不足为惧,只要官家斥责诏书一到,党项人自然会上书谢罪。
可事实上,李元昊于郊外祭祀天地,僭越使用天子之礼,正式向天下人宣布他与大宋并非藩属君臣,而是邦国兄弟。
大宋的藩属党项政权首领李元昊脱宋自立,自称皇帝,去宋封号,改元“天授礼法延祚”,建国号“大夏”,史称“西夏”。
西北形势越发严峻,朝廷终于认为不宜出兵,朝中一时之间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必须出兵镇压,警示天下,一派认为只要通过谈判,满足党项人的诉求,许以钱财货物,使其深感皇恩,党项人必定会自去封号。
姬长卿在开封府驿站一直静观朝中形势的变化,在收集整理近几年所有有关于“西夏”的情报后,这才递上文书,请见大宋皇帝。
三月的大宋都城还处在春风初至,农田中不断有农夫牵牛犁地,此前姬长卿很不明白,为何大宋的农夫这么勤快,许是后世见惯悠闲不必为衣食担忧的农民。
后来姬长卿也才想明白,大宋生产力落后,耕牛犁地是需要训练的,大宋农夫之所以在三月初就开始犁地。
一者是想为了让牛习惯犁地,二者乘着寒意未退,把地里虫卵翻到地面,或许可以冻死害虫。
大宋的农夫还是很勤快的,那怕口中的粮食,大半口粮都要被官府征收去,但他们本着勤快一点,多产一点粮食,今年能吃饱一些。
在开府郊外的田间,姬长卿经常听到的言论“又要打仗了,该死西蛮子!”、“朝廷又要加税了”、“征兵”之类的言论。
姬长卿不是一个战争狂人,他相反更喜欢看着种子种下,慢慢成长。
四月时,他喜欢踏青,采些野菜,让妻儿、学生们尝尝。
五月梅落,姬长卿会摘些梅子酿酒存起来,送些自酿的梅酒给书院的老师。
谁又喜欢打仗呢?
只是在这个时代,这个大宋文盛武弱的时代,陈列在华夏周边的野心家,都想欺辱这个善良民族。
毕竟他们能够生产世界最华丽的丝绸,他们拥有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陶瓷,更有丰富而浩瀚的诗词。
他们勤劳而富有,他们生产世界最多的粮食,这些都是他们觊觎的。
递上文书三日后。
大宋皇帝终于有了回信,并派出亲信宦官,召见姬长卿为其经筵讲课。
在经筵之前,姬长卿还经历过漫长严格的的礼仪培训,譬如坐姿、授课礼节、用词忌讳等等。
汉唐以来帝王为讲论经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
宋代始称经筵,置讲官以翰林学士或其他官员充任或兼任。宋代以每年二月至端午节、八月至冬至节为讲期,逢单日入侍,轮流讲读。
宋代制度:每年二月至五月,八月至冬至,每逢单日举行经筵,由讲官轮流入侍讲读,名曰春讲、秋讲。
根据传统习惯,皇帝为皇太子时即应就读,受傅于翰林院诸学士,称为东宫出阁讲学。登极之后,除继续就读而外,他还要出席另一种形式的讲学,即所谓经筵。经筵于春秋两季气候温和之时举行,每月三次。每次经筵,所有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内阁大学士和有爵位的朝臣勋戚都要一体参加,还有给事中,御史多人也在听讲的行列中出现。
经筵举行的时间一般在早朝之后,皇帝在大汉将军20人的保卫下首先驾到。在这文质彬彬的场合中,大汉将军也免除甲胄而穿上袍服,但仍携带金瓜等等必不可少的武器。皇帝在文华殿面南坐定,传谕百官进入,行札如仪。至此,鸿肿寺官员将书案一张摆在御座之前,专供圣鉴;另一张摆设在数步之外,为讲官所用。
参加听讲的官员鱼贯而入,分列书案左右经筵和其他所有的仪式一样,必有其目视耳听的对称均衡。先一日用楷书恭缮的讲义此时已经陈列于案几之上。在赞礼官呼唱之下,两员身穿红袍的讲官和两员身穿蓝袍的展书官出列。他们都是翰林院中的优秀人员。讲官面对皇帝,展书官在书案两侧东西对立。接着是讲官叩头,叩头毕,左边的展书官膝行接近书案,打开御用书本讲义,用铜尺压平。此时左边的讲书官也已经趋前,站在中央的位置上,开始演讲。讲完后,书本盖覆如前,讲官及展书官退列原位,以便右边的同僚履行任务。左边讲官所讲授的是“四书”,右边讲官所讲授的则为历史。此种节目,历时大半天只有讲官可以口讲指划,其他全部人员都要凝神静听,即在皇帝亦不能例外。如果当今天子偶然失去了庄重的仪态,把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之上,讲官就会停止讲授而朗诵:“为人君者,可不敬哉?”这样的责难不断重复,决无宽贷,一直到这个为人君者突然发现自己的不当而加以改正,恢复端坐的形态为止。
这种繁文缛节乃是当日国家中一种重要制度。经筵的着眼点在发挥经传的精义,指出历史的鉴戒,但仍然经常归结到现实,以期古为今用。称职的讲官务必完成这一任务,如果只据章句敷衍塞责或以佞辞逢迎恭维,无疑均属失职,过去好几个讲官就曾因此而被罢免。
姬长卿是翰林学士院的经筵侍讲官,这本是一个闲的无聊的清贵官,毕竟皇帝根本不想听课。
只要皇帝不听课,姬长卿基本无事可做,而赵祯最讨厌的就是听课,所以姬长卿的清闲程度就可想而知。
只是出于礼节,大宋皇帝是每月召见一次或者几次侍讲官。
但此次不同,姬长卿递上的文书,让赵祯不得不引起重视。
给官家讲课,不同于常人,凡事给官家讲课,必须报由礼部,选定讲题,审核讲义,待礼部审核无合圣人言论后,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