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是个娇气包
作者:薄荷雨 | 分类:古言 | 字数:33.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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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艰难的救治
二花双手在围腰上擦了擦,摇头叹气。
老道听完二花对李叔伤口的描述后眯了下眼。
“好巧,老道正好对外伤还有几分了解,若是可以,女施主可否引老道去看看?”
魏瑧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看向老道。
本土的道教就是最原生形态的化学家,而道教中炼丹术的影响又造就了不少药物学家。老道士既然对自己的能力有几分自信,再加上方外之人本就有的自谦,说不定还真能救一救李叔。
没等二姐反应过来,魏瑧噌的一下起身自告奋勇要带老道过去。
“那我这小徒弟就拜托二位女施主帮忙照看一二了。”
小道士太小,也帮不上忙,饭还没吃完,目光微微懵懂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没问题,我弟弟的房间平日里都有收拾,小师傅可以住我弟弟屋里。”
四花儿的反应也极快,眼睛里也浮上了一丝兴奋。
二花看看两个妹妹,没有开口。她不太相信能有人救得了李叔,可只要不伤及自家妹子,她断然不会去阻止老道。试一试也好,万一就救活了呢?
魏瑧领着老道快速来到李家,直接带着他去见了村长。
“道长可有把握?”
“是否有把握不好说,贫道得先看看才能知晓。”
“祖爷爷,李叔现在的情况药石无医,道长去看一看也不碍事,万一呢?”
魏瑧拉了拉村长的衣摆,附耳嘀咕了两句。
村长是魏家的长辈,也是魏瑧养父母的亲叔祖,对这个清醒之后聪慧了不少的族重孙很是喜爱,也愿意听她的建议。再说这会儿李叔已经要不行了,看不看最差的结果也就那么回事。
二姐夫领了老道士进屋,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和臭味,比起傍晚那会儿越发浓厚了。
“四丫头,这位老道是你从哪里拖来的?”
听到祖爷爷问,魏瑧赶紧过去把老道士带着徒弟来化斋的经过说了一遍。
“道长的小徒弟还在我家呢,二姐和四花儿陪着的。”
“嗯,不管道长有没有办法,你们切不可怠慢了道长。若是差东西,让你二姐去找你祖奶奶要就是。”
“晓得了。”魏瑧又跑去窗边垫脚,想从窗缝里瞄里面的情况。
“这丫头!”老村长跟里正笑了笑,心里还是松不下那块大石头,只能吧唧两口长烟枪。
老道士在村里男人们的帮助下,把李叔的衣服轻轻剥下。
他也不嫌脏污,每一处都细细的摸了一遍,最后确定骨骼脏器并未受到多大伤害,最致命的就是背上的鞭伤溃烂的地方。
老道让人烧来热水,又用火将自带的匕首烤过,一点一点极其仔细的将腐烂的肉剜下。
老李原本就有些不省人事,后又被灌了一碗老道给的汤药,剜肉的时候就没见他有挣扎的动静。旁边人还担心他是不是没气了,时不时就要伸手去他鼻前探探。
熬了整整一宿,老道才将李叔的伤处理好,撒上药粉后,用干净的布搭在身上,不可再裹其他东西。
中间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拭脏污的布巾也是一盆一盆的换出来。
原本还有人想要将脏污的布巾洗干净再用,被魏瑧阻止,说这些上面都沾了血毒,不可再用,只能挖坑将之放入烧毁再填埋。
里正见端着盆的妇人不动,立马眉头一竖,厉声呵斥还不照做?那妇人才唯唯诺诺的照着魏瑧的话,在李家屋后找了个角落挖坑焚烧了布条。
天快亮的时候,被送走的李家孩子又都回来了。
最大的也不过十来岁,带着弟弟妹妹强忍着害怕和伤心,一路胆战心惊的不敢吭声。
直到进了屋,看到叔伯婶子们还在帮忙照顾父亲,而母亲虽然憔悴不堪,但也还好好的,这才放松了高高悬着的心。
身为长子,李家大郎不可能啥都不做。他招呼大妹妹去帮婶子烧水做饭,自己则带着二弟去屋里帮忙照顾父亲。哪怕做不得什么,至少端水换药是该他们做的。
唯有最小的不过两岁多的幼弟,被他塞到了母亲怀里。
一整夜,魏瑧也没有回去,而且到后半夜老道士缺少助手,还是魏瑧捋袖子上去帮忙的。
跟其他人不同,她一直很平静,看到血淋淋的伤口也没有害怕得发抖,老道士让她帮忙清洗伤口,原本还以为至少得教上好几遍才能她独自上手,结果不过粗略讲了一遍,魏瑧这小姑娘就做得像模像样了。
之前他们以为最严重的是背上的伤,结果清洗之后才发现,真正严重的还是侧腹部的一道鞭伤。去处腐肉之后,这道伤口差一点就让腹腔脏器滑出来了。
“道长,这道伤口估计只能用缝合的方式处理,不然稍微一动,就会漏出肝肠。”
老道做过很多外伤,但缝合一项他还真没有涉及过,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做好。
但是就如同魏瑧所说,这一道伤口若是不能缝合,那他们做的一切都可能成为无用功。
“你去跟李家嫂子说一声,这缝合一事老道力有不逮,只能试上一试。”
魏瑧也不是学医出身,她所有的急救知识只是参加培训获得的,简单外伤处理还行,这种涉及到手术的工作,她根本不可能学会。
听了老道的话,她正打算出去找李婶,就看到旁边一个半大小子捏着拳头眼中含泪的看着李叔。
“道长,请道长救我阿爹。缝合就缝合,只要能救活阿爹,小子愿卖身凑钱。”
“你个混蛋小子,这里胡说什么呢?”魏瑧怕老道生气,抢先上去轻轻踢了李大郎一脚,“走,跟我出去找你阿娘。这缝合不是那针线凑一块儿就行的,想要做到愈合,还需要针法好,胆大心细的人来做。”
“找我娘,我娘的针线活在村里不说第一也是数二数三的。”
李大郎跳起来就往屋外跑,直接找到他娘,把事情说了一遍。
“阿娘,我爹能不能活就看你了。”
李婶抬头看向儿子,半响,噙着泪重重点头。
手术缝合肯定不是简单的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在老道的指点下,用生蚕丝做线,用最细的绣花针过了火,又浸了烈酒,之后才让净手四五遍的李婶执针线开始缝合那道至少两寸长的伤口。
因为这是皮肉,不比得在布上用针,最初时候,李婶战战兢兢半天下不了一针。
魏瑧和李大郎一直在旁边鼓励她,老道也安慰她不用着急,慢慢来,看好再下针。
如此又差不多一个上午过去,那道伤口才被细密又整齐的缝合到了一起。
“现在我们能做的都做完了,就看李施主的命够不够硬。”
老道累了一宿加半天,也站不住了,坐在村长旁边擦了擦汗,又开了个药方,让李大郎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