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璃顺着季魍的目光看去，原本痴痴呆呆的样子，瞬间好似灵魂回归一般，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季魍，你如此冷漠无情，十八年的倾心相待，你依旧没心没肺，怎不知这报应没有报应在你的身上，反而报应在了你女儿的身上！”

清璃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指着远处坐着的白白，看着季魍冷漠无情的脸，冷笑道。

“你日子过得舒服至极，可你知道你的女儿如何过日子的吗？”

季魍闻言，神色一动，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暗沉的盯着清璃。

“从柏星云发现怀了她开始，柏星云就一直在吃药打胎，可惜根本打不掉，你的这个孽种生命力太过顽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胎死腹中，柏星云最后没办法，想要动手术除掉她，可结果，她自己身体不给力，拖了后腿，只能把这孽种生下来！”

“在柏星云和郗璟梵的眼中，这孽种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就是仇敌，简直恨之入骨，恨不能捏死她，你还不知道吧？”

“这孽种出生那日，柏星云这个当妈的差点亲手掐死她，若非被医生发现她天生自带灵气，是个不可多得的修炼奇才，你也没有那个福分再见到她！”

“可就算活了下来，那又如何？”清璃怨愤的嗤笑，满眼幸灾乐祸的看着季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你知道她从小怎么过的吗？”

“我听说柏星云和郗璟梵把刚出生的她直接丢在了实验室，你知道实验室是什么地方吧？”

“进了那种地方的人，都变成了实验体，就算这孽种是柏星云的孩子也不列外，她从出生就成了实验室的实验体，想想那是怎样一个惨烈残酷的下场？”

“说起来我还真是佩服这孽种的命，竟然如此之硬，从小当实验体，竟然没死不说，反而还让她涅盘重生，直接挣脱了郗家的桎梏，崛起了！”

“说够了吗？”

正当清璃发泄的起劲儿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利箭般射入了她的脑子里，让她硬生生话音一卡，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对上季魍那双无情冷漠的眼睛，清璃越发觉得冷，因为此时此刻季魍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看一个活人应该有的眼神。

“她以前过得如何，我确实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以后会过的如何，你又能过的如何。”

季魍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清璃，直盯的她毛骨悚然，全身发抖。

季魍一步步朝着清璃走去，每走一步，清璃就后退一步，直直退到了桌边，无路可退，甚至还打翻了桌上的酒杯碗碟。

此时，周围参加宴会的人早就在清璃大吵大闹的时候就围了过来，也将清璃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如此隐秘又悚人的事情，所有人都沉默了，谁都没想到，这看起来阖家欢乐的季魍，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家里甚至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这清璃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一时间，和季魍感情好的人，看向清璃的眼神那也是极其不善的，尤其是季魑、季魅和季魉三人。

他们三人是除了季幽月外最了解季魍的人，自然知道，清璃已经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果然，季魍一步步走到清璃面前，眼神无波，漆黑诡怖，伸手，直接就掐住了清璃的脖颈。

清璃实力也不低，可是和季魍比起来，根本不够看，被季魍捏住了脖颈，就犹如一只被捏住了脖颈的鹅一般，根本连挣扎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当那股死亡的窒息感逼近时，清璃是真的害怕了，也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以往过去的一个个画面，全都如影像倒带一般，放映在她的脑海里。

恍惚中，她听到了让她最爱，最痴，最冷，最无情，也最害怕的声音……

“我知道，你的命只能结束在今日。”

这是清璃最后一次听到季魍的话，模糊中，她突然后悔了。

她这一生，二十年前为自己活，二十年后都在为了一个叫季魍的男人而过。

这个男人是她的劫，亦是她此生所有的罪孽。

如此解脱了也好，倾尽所有也得不到，实在太痛苦了……

看着清璃软软的倒下，周围众人一阵沉默，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人觉得意外，只除了小辈神色各异，和季魍同辈的人，对于他的做法，均没有任何不适。

这个清璃，本就是该死的。

更何况，她还遇到了一个素来不会心软的季魍。

不过……

引发这一切悲剧的人解决了，引发这一切所造成的罪孽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