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缠
作者:畔茶佉水 | 分类:古言 | 字数:7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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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这边的人
踏进栖凰宫,阮飞章便转身立在了外面,只有白露和楚月恒两人带着于延海一起进去。
阮飞章虽然忠心于女帝,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疑问,宁州之事他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传闻,此刻跟在两位主子身后进入栖凰宫中的男子应当是钦犯,陛下为何独独只召见了他?
昨日晨间他也曾出宫一次,那一次接到的是三个人,白氏的人,听说是前族长和现任族长及夫人,这三人究竟犯了什么事不清楚,不过看陛下的意思,不是什么小事。
阮飞章朝宫门内看了一眼,不知道昨日那三人跟这人是不是同一件事,谁主谁次?
白媗随手将一份折子扔到了桌案上,侧耳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知道是等的人来了,便挥手示意殿中其他人都退下。
白露一踏进大殿便冲着白媗跪拜道,“姑姑万安,丹阳平安归来了。”
一旁的楚月恒正打算跪拜,听到她这么说,身影微微一僵,随即单膝跪地道,“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白媗示意两人起身,斜了白露一眼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偷偷溜出去,可知道你阿爹和你大姑姑有多担心?还跑到沧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披甲上阵为我楚国征战呢!”
白露讨好的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因祸得福,还将身上的病治好了,还带了人回来,姑姑能不能算我将功赎罪,回头见了阿爹帮我求个情?”
白媗冷哼一声,白露赶紧乖乖的让到了一旁,将身后的于延海让了出来。
于延海跪的安稳,并没有因为要见的是楚国女帝而胆战心惊,反倒有一种松懈了的自然。
“草民于延海参见陛下。”
他跪的很虔诚,就像是眼前站着的不是女帝,而是他心中的信仰一般。
“起来吧,这些年辛苦你。”白媗抬手示意他起身。
于延海面色惭愧的起身道,“草民未能有一丝作用,云周渊使我楚国将士伤亡惨重,若是草民能早一步察觉,也许此事便有转圜余地。”
“事已至此,不必自责,将你知道的说与朕听便是。”
白媗转身回到桌案后坐下,看了眼白露,后者立刻满脸堆笑的坐到了一旁,在于延海刚开口的瞬间偷偷拿了桌子上的糕点往嘴里塞。
这一路过来她是真的饿,入城前想到了姑姑会召见,可没想到这么着急,连一口吃的都没有,基本前胸贴后背啊。
于延海是从渝州的异动开始说起,他常流连于民间,很多细枝末节比他们所查要快的多,当渝州第一次出现天火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草民按照陛下的意思慢慢收购粮食,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偷偷运到了沧州,其余则送去了甘州,就在这个过程中,草民发现有人也在收粮食,且鬼鬼祟祟,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后来他去了宁州,发现宁州也是如此,但宁州就没那么小心,他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白氏,从白氏那里旁敲侧击知道是有个商人从中周转,但又似乎有西凉人的痕迹。
于延海说的这些白露早前就已经查到过,但没有于延海知道的详细,而且当时于延海此人也在她的怀疑之中。
“草民跟着这条线索,知道他们要打的主意就在沧州,当时也曾前往沧州想办法告知,但查来查去并无异常,当时草民就想也许是想多了,便从沧州折返,想着再去宁州和渝州看看。”
于延海叹了口气,“途中草民遇上了一个叫程禾的人,听他说是往沧州大营,草民见他什么手令都齐全,且绝对是真的,便将事情再一次说了遍,然后继续往渝州去。”
白露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楚月恒一眼,他已经查过,所谓的程禾就是秦承,是陆万从汴京弄去沧州,是罗衾的手下。
“程禾前脚离开,草民后脚就觉得不对,想要再去追上,已然没了踪迹,到宁州时还被段氏算计,和前宁州刺史王留一起关在了白氏宗祠里。”
直到白露等人进去,他才知道沧州出了事,云周渊一战楚国将士几乎全军覆没,还是靠着翊王领来的丰州营得以解困。
说到此处,于延海所知基本已经结束。
白露刚想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听于延海继续道,“陛下,草民被关着的时候想了很多,这中间也许不止查到的这点。”
白媗这时候才垂眸问道,“如何说?”
于延海垂首恭敬道,“草民觉得渝州的事有蹊跷,什么人能在渝州做这些事却能瞒过信王府?”
这楚国谁人不知,信王府虽然已经衰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信王府在渝州这么多年,那可不是当摆设的,若非是更有权力的人瞒天过海,绝不可能一点不惊动信王府。
楚月恒点头补充道,“臣曾在渝州查过,信王府确实一无所知,渝州天火似乎有意避开了信王府所在之地,想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白媗嗯了一声,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渝州能比信王府更有权利的,莫不是管辖当地的刺史,如果没记错的话,渝州刺史从前在宁州任过职。
她眉眼未动,看着于延海说道,“罢了,你先出去吧,将手上的事情交接下,以后便留在汴京。”
于延海忙叩首谢恩,这才下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等人离开,白露才开口道,“姑姑想到了?渝州刺史从未跟西凉有接触,在朝中也没有与那对母子有来往,怎么会突然之间干这种事?”
即便后来没有云周渊之事,私自弄出天火引起百姓惶恐,他的刺史也算到头了。
白露实在想不出理由,难道好好的刺史坐腻歪了,想要换个身份?
“不是没有来往,只是十分隐秘,这些事你还小,不知道很正常,这汴京城,乃至朝堂上的一亩三分地,藏着的东西可比想的要多的多啊。”
白媗说这些话的时候气定神闲,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