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缠
作者:畔茶佉水 | 分类:古言 | 字数:7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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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难为求情
白冲得到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即便是亲王也不敢违抗,更何况是他?只是旨意尚没有下来,他心想也许会有转圜的余地,别人也许不清楚,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那件事出才没多久,陛下便给城阳郡主赐婚,且还是和亲北狄。
一个娇弱的郡主,长途跋涉前往北狄那等蛮荒之地,又是嫁给北狄王子利图尔那等粗人,她那是去受罪,绝非享福啊。
想到这里,白冲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吩咐道,“来人备马。”
白冲还没有走出国公府,迎面遇上了匆匆赶来的白琳,她一脸严肃的问道,“消息可确凿?”
白冲看着自家大女儿叹息一声,“陛下亲自暗示,你说确凿不确凿?”
“那...那可还有转圜的余地?父亲着急出门,可是去辰王府?”
白琳是个聪明的,虽然心中慌乱,可到底神志清明,只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阿琬到底还是惹出了祸事了。
“还不知,为父也只是去试一试,总不能真的让你妹妹就这么毁了呀。”
白琳叹了口气,“也许这已经是看在同为白氏出身的面子上,否则和亲的或许就是阿琬了。”
白冲抿着唇一言不发,他知道,可...可嫁给那个人,也不比和亲好多少啊。
“试试吧,尽人事,剩下的也只能听天命了。”
白露喝了药就靠在软榻上,窗外的树木早就凋零的光秃秃了,只有树枝还在风中胡乱晃动。
七月推门进来的时候,白露正看的出神,听见动静下意识喊了一声阿夏,随后像是意识到孟夏已死,又怎么会出现在房中。
“郡主,齐国公及大小姐白琳到了,说是来看郡主。”
白亦鸣将七月暂且调到了白露身边,虽然她身边还有竹春,但竹春大多时候都是对外,这些洒扫梳洗她并不擅长。
且白露确实也需要人在身边护着,一个孟冬总归有不合适的时候,且孟冬刚失了妹妹,也需要时间恢复。
“早料到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着急。”白露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笑的道,“请两位进来吧。”
七月得了命令,这才转身出门将两人引进了屋子,又一一奉上了茶水,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白冲刚才已经见过白亦鸣,却得了他做不得主的回应,不得已只好不合规矩的前来后宅。
“丹阳身体可好些了?”白冲关切的问道,外间都传丹阳郡主几度病危,他便吩咐府上的人不得前来打扰,只等她病情稳定了再来。
却不曾想来看望之时另有目的,说起来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多谢堂叔关心,丹阳身体好多了,只是气力欠缺,尚不能下地走路,还望堂叔和堂姐不要怪丹阳失了礼数。”
白露朝着二人歉意的点头,从前白冲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刚正不阿又不失侠士风范,难怪他阿爹对他格外信任。
但从前她却不知道白琳是个厉害的,几次不动声色就帮白琬化解了危难,只可惜这次她未能及时出手。
“丹阳妹妹尚在病中,况且你都叫我堂姐了,自家人何须多礼。”白琳笑着坐到软榻边的凳子上,伸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
白露也不抗拒,也同样笑着看她,一副好妹妹的样子。
白冲见她如此,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我知道此时提阿琬你心中可能不愉,但...”
白冲有点说不下去,他是个不会拐弯抹角的人,只是说是来看望病人,却一上来就开口说别的事,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阿琬?原来堂叔和堂姐是为了阿琬的事来的?”白露微微歪头问道,似是想得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丹阳妹妹别见怪,父亲就是这样,不懂得拐弯抹角,我们今日来主要是来看望你,当然,也想请你手下留情。”
白琳说出手下留情四个字的时候,脸上忍不住一阵火烧似的,她也难为情,毕竟此事是她妹妹做错在先,即便不是主谋,但也难逃干系啊。
白露抬眼看着两人,好半晌才嘴角带笑的道,“我并未对她做什么,又何来手下留情?”
顿了顿,在两人神色变换间,白露又道,“陛下的旨意就是最好的打算,如果要我用自己的方法,许没有这等好结果。”
“可是...”白冲只说了两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白露叹了口气道,“孟夏与我而言如同亲生姐妹,她是代我受过,为我而死,敢问堂叔,若你身边这样的人被人害死,你可会轻易放过那些人?”
“自然不会。”白冲无奈道,他不想撒谎,如果是他视如兄弟的人被杀害,他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那便是了,我怪她骗阿夏走到圈套里,但也深知并非她一人之错,所以我也只是把她放进那个圈里,今后如何走全看她自己,是福是祸也看她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此事无关齐国公府的其他人,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白冲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原也是她自作自受,你没有同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过去,已是难得,我又怎能不知道是非对错。”
白琳张了张嘴,可终究什么都没说,她早提醒过妹妹当心祸从口出,她倒是没栽在这上头,却是更上一层楼了。
“堂叔不怪我就好。”
对白冲她确实不忍心,但却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伤害了阿夏的人。
“我怎么好意思怪你,是她自己自作孽,唉,若真嫁给那人,我怕是不能再护着她了。”白冲说着站起身,白琳赶忙也跟着起了身,两人又寒暄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等人出了院子,孟冬才从廊上到了门口,他站在外面躬身道,“主子其实不用这样。”
“阿夏值得我这么做,人都该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白露望着窗外的枯枝说道,“何况她不是早就盼着站在那人身边吗?”
至于会是什么结局,她既已如愿,好坏都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