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拔刀吧
作者:杨田曲张 | 分类:武侠 | 字数:6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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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见鬼
想当皇帝吗?
自从建安帝驾崩,曹浩初登基后,这四年间,曹温禹做梦都想当皇帝。
以前,他费尽心思想扳倒身为太子的曹浩初,只因为他想向父皇证明自己,他不比曹浩初差。
现在他想当皇帝,是他实在对曹浩初的种种软弱无能,无法再熟视无睹。
若我当大罗皇帝,肯定会比曹浩初更好!
曹氏的江山,当由我曹温禹来守护!
这是出于身为大罗皇族的荣耀与骄傲!
但这四年间,他被幽禁在此处,权势尽失,身边连个信得过的人也没有。
整日就靠这些几乎被翻烂的小说话本,来打发时间。
除了曹宁正偶尔会来探望他,但也无法与他会面。守在门口的金吾卫,除了送饭的小太监外,严禁任何人见他。
也是靠着曹宁正,曹温禹才对大罗这几年的局势,有一个详尽的了解。
与笼中鸟,阶下囚无异的曹温禹,现在听到冯云问他:还想当皇帝吗?激动地心脏砰砰直跳,甚至大脑在几息时间中,都呈一片空白的状态!
曹温禹重重点头:
“想,当年本王承诺过,只要本王登临大宝,就封冯先生为国师……”
“行了行了。”冯云不耐烦地摆手道。
这种承诺,与前世时,那些狗日的领导们天天挂在嘴边的大饼,有何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现在的冯云,不再是那个在职场中随波逐流的社畜,而是一名实力堪比二品武者的顶尖强者。
曹温禹上下打量着冯云,忽然发现这六年没见,冯云的身高逼近两米,体魄惊人,泛着烨烨宝光,一头赤红的长发,令他的气质游走于神性与魔性之间。
冯云的左眼,呈炭火般的血红色,右眼,则是深邃的暗金色。
仅仅冯云的双眼对视,就曹温禹的眼睛,犹如针扎般,剧痛难忍。
曹温禹压低声音:“冯先生,咱们小声点谈话,守在门口的金吾卫,耳朵尖着呢。”
冯云平静道:“我已经锁定了这大殿中的气机,外界不会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曹温禹眼前一亮,忙不迭吹了一个彩虹屁:“冯先生当真神仙手段!”
“我刚从犹上境出来,掌握的信息太少,我需要尽快了解大罗的情况,好制定接下来的对策。”冯云言简意赅道。
曹温禹面色一沉,盘腿而坐,将目前大罗的形势,细细道与冯云听。
“大罗军队在西境的作战,一塌糊涂。起初武威王率大军从北境驰援,他用兵如神,尚能与西域诸国的联合大军战个不相上下。”
“就在武威王准备反攻时,极北蛮族发难,北疆失守,咱们的永和帝,让武威王放弃西线战场,全力平复侵犯北疆的极北蛮族。”曹温禹提起那已经贵为大罗皇帝的兄长,就忍不住言语中的嘲讽之意。
冯云闻言,沉声道:“北疆三洲,距离京城,不过八百里,且一马平川。极北蛮族只要进入大罗,即可长驱直入,直捣京城。永和帝这步棋,是心性稳重者的首选。但也正是太过求稳,才令大罗丢了西境四州之地。”
曹温禹拱手肃穆道:“英雄所见略同!本王也认为,咱的永和帝,就是个怂包子。蛮族南下,无无非是抢粮抢钱,抢完就回去了,哪怕放着不管,让他们抢,也不能将武威王从西境战线抽走。”
“哪怕蛮族杀到京城下,咱的五万城防军是干什么吃的?贵族们蓄养的私军是干什么吃的?驻守皇宫的御林军是干嘛使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啊!”
如今已是大罗亲王的曹温禹,血性不减当年,依然是那个脑子一热,就敢给身为皇帝的老爹,戴绿帽子的混小子。
冯云手指轻叩桌面,说道:“蛮族入侵大罗,不会是抢钱抢粮这么简单,这个时机卡得太过完美,仿佛是与西域联军打了个配合,一手釜底抽薪,将武威王从西线抽走,并牢牢钉死在北疆。”
“冯先生的意思是……极北蛮族,恐与西域诸国达成某种协议?”
“嗯,这是最坏的情况。”
曹温禹蹙眉道:“还有一个严峻的情况,墨台博士死了,被西圣教教皇一剑斩杀。失去墨台博士后,前线作战的将士心中满是惶恐。”
“大罗这三百年来,国力上一直对西域诸国、极北蛮族、南疆万里泽国,呈碾压威慑的姿态,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有墨台博士,有格物院的先生们。”
“但墨台博士死后,格物院也名存实亡,先生们被各路强者追杀……”
“与西域诸国的作战上,也因修真者的参战比例不足,损失巨大。您应该清楚,西域诸国,本质上都是都由西圣教掌控,与西域诸国联军作战,本质上是与西圣教进行战争。”
“西圣教的修士,与军队相互配合,修士专门掠杀将领,群龙无首后,普通甲士溃不成军,被西域诸国的骑兵冲垮。”
“反观咱大罗这边,隐世宗门号称寻回一名圣女,要花时间将分裂的道门,整合起来,不愿参战。”
第177章 见鬼
“而佛门,这几年大罗尽管腹背受敌,但国内的灭佛运动,可是进行地如火如荼。佛门似乎彻底放弃大罗,向南疆泽国迁徙。”
“哦对了,还有那些散兵游勇的江湖散修,认钱不认人,拿钱不办事,也不服从军令,根本靠不住。”
冯云颔首道:“修真者与军队配合作战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道门和佛门都会参战。”
“道门有一个半吊子二品渡劫境强者,佛门能出两名三品金刚,再加上我一个二品武者,在高端战力上,与西圣教可以打个平手。”
“就看四五品的中阶修士,能否钳制住西圣教的修士。”
曹温禹听完这番话,腰杆猛地挺得笔直,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冯先生说服道门与佛门了?渡劫境强者和三品金刚,好,太好了,天不亡我大罗。等等,你刚才说,你是几品武者?二品?冯先生,这种事,切莫与本王开玩笑。”
冯云瞥了他一眼:“那你以为,我是靠什么说服道门与佛门的?”
曹温禹闻言一怔,哈哈大笑。
果然,冯先生还是那个冯先生,是他的风格。
“还有一条消息,西域诸国再次派遣使者,来京城与永和帝和谈,要求大罗再割让三洲之地,算日子,还有两日,这事就要有个结果。”
“鸿胪寺的官员,皆去镜泊湖,请教嘉贤大儒,该如何在谈判中不落下风。”曹温禹忧心忡忡道。
“没用的,在战场上赢不回来的,在谈判桌上自然也赢不了。估计大罗的鸿胪寺,面对西域诸国的使者,心里连底气都没有。”
“冯先生此言,一针见血。”曹温禹苦笑摇头:“大罗亟需在战场上,取得一场大胜,以提振民心士气。”
“此事交给我。我先回家一趟,然后,着手处理这摊事,你也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曹温禹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现在的他,与光杆司令有何区别?
冯云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笑道:“准备好当皇帝。”
曹温禹再次热血沸腾,起身拱手一揖:“温禹拜谢冯先生。”
“大恩不言谢。”冯云随口回道。
“对了,冯先生的家眷,已经被宁正接到长春宫。宁正说,冯先生先前置办的宅子,有什么秘密。现在局势混乱,暂时将其收为国有。”
“我知道了。”
话罢,冯云双翼一展,从大殿的天窗处飞掠而出。
……
大罗皇宫,长春宫。
与囚禁曹温禹的冷清大殿相比,长春宫显得尤为热闹。
孙婉茹披着一身宫廷御用裁缝缝制的披霞华裳,头发上别满了各种黄金珠宝打造的发簪饰品,这令她的脑袋,显得比平时大了好几圈。
身后,两名宫女一左一右,为她挽起华裳的后摆,避免拖拽在地。
一名神色恭敬的太监,抬起一只手,拱她把扶着,跟在她身侧,亦步亦趋。
而她,步履沉稳缓慢,神情雍容,在皇宫中巡视游走。
这架势,与宫中的贵人无异。
当然,这只是孙婉茹为满足自己成为皇后的虚荣心,刻意让下人们配合,摆出来的排场。
这些宫女太监,都相处好几年,彼此熟悉,也不会将她的僭越之举,揭发出去。
就算哪个不开眼的,在背后嚼舌根,孙婉茹都振振有词:“我们家一座四进三出的大豪宅,都捐给朝廷,现在住皇宫,是你们应给的补偿。”
“我儿冯宝源,是殿试状元,你们见了我,都放尊重点。”
孙婉茹每每提到冯宝源时,都忍不住昂首挺胸,骄傲得如同一只花公鸡。
冯宝源跟随嘉贤大儒读了几年书,竟真的一路过关斩将,成为今年的状元。
当年冯征所言:我儿冯山有宰相之姿。
竟一语成谶。
但想到冯宝源,她就禁不住想到另一个并非她亲生的孩子,冯云。
平心而论,冯家能在跌落谷底后,迅速崛起,全靠冯云。
可是,冯云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能运回来,最后只是建了一座衣冠冢。
“唉,你小子,活着的时候,我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现在你没了,反倒令正娘想得慌。”
“毕竟是正娘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崽,怎么能招呼不打,说没就没?”
忽然间,孙婉茹觉得身后一沉,华裳的后摆似乎坠落在地。
回头一望,两名托举着衣裳的宫女,不知为何,晕倒在地。
就连身旁搀扶着她的太监,都莫名栽倒在地。
她环视四周,朱墙金瓦,层层叠叠,不见一个人影,只能看到窄窄的一道天空。
孙婉茹忽然有些害怕,时常听宫女们说,皇宫中的鬼怪传闻。
什么坠井的宫女,每到夜里,就顺着桶绳爬上来,尸身已经被水泡得发白发涨,坐在井边桀桀惨笑。
还有什么被赐死的太监宫女,他们的鬼魂,会顺着墙根爬出来,排成一排,在皇宫中游荡。他们飘荡在半空,犹如吊死鬼,双脚不沾地,端得瘆人。
孙婉茹回过头,迎面看到一个人高大的身影,下意识地往他脚下一看,瞬间惊呆——他双脚未沾地,悬浮在半空。
“鬼啊!”
孙婉茹惊声尖叫,头顶繁复的发饰,也被这一惊一乍,挣得七零八落,长发披散开来。
她想逃,可这身沉重的披霞华裳,反而成了累赘,还没跑两步,就被衣袍绊倒。
“别杀我,我不是宫里的人,我……我只是暂住宫中,我可没杀你,也没做过坏事……咦?”
孙婉茹忽然觉得眼前这‘鬼’有些面熟,旋即,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叫喊道:
“云儿?你是来寻正娘索命的?呜呜呜,正娘知道你小时候,我对你不好,可……可好歹也把你拉扯大了啊……”
“云儿你死了这么多年,忽然来找正娘,是在那边钱花完了吗?要不这样,你先回阴曹地府去,正娘回头就给你烧纸钱,要多少给你烧多少,一定给你烧成阴间首富!”
“呜呜呜,云儿,正娘错了,原谅正娘好不好。”
冯云嘴角扬起,心中一阵暗爽。
正娘啊正娘,你竟也有今天?
“正娘,是我,我没死。不信你来摸摸看,我是活的,有温度的。”
孙婉茹闻言,愣了愣,颤抖着伸出手,在冯云胳膊上抹了一把,咦,肌肉梆梆硬,散发出炎炎烈日般的温度。
她抹去眼泪,从地上爬起,狠狠在冯云胸口捶了一拳——现在她只够得到冯云的胸口。
“臭小子,跟人沾边的事你是一点都不做?要吓死正娘么?”孙婉茹怒道。
“正娘难道忘了方才的真情流露?若以前没做亏心事,定然不会将我当做鬼,我们之间时隔六年再见,应是母慈子孝才对。”冯云一本正经道。
孙婉茹被说得无话可说,讪讪笑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冯云上下打量着穿着打扮比皇宫中的贵人都要浮夸的正娘,问道:“老爹、冯山、范雪沁呢?”
“你爹以为你死在西圣教手里,又恰逢西域诸国攻打大罗,他投身军营打仗去了,说要给你报仇,连包子馒头他们,一块带走了。”
然后她小声补了一句:“得亏把那五头巨人都带走了,一个个吃得比牛都多。”
“宝源出息了,考上状元,现在在宫中谋了一官半职,忙得很。”
“范雪沁,她留在咱宅子里,不愿离开。”
“对了,咱家宅子被朝廷征用了,宁正公主为了补偿我们,才将咱家接到宫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