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阑饶有兴致的望着时雨，“你看着很痛苦的样子啊……”

时雨恢复平静，看着周围一片血色，眸中闪过痛苦，如果可以，她不想让那个少女承担这一切。

“怎么，看着别人痛苦的样子，你似乎很愉悦嘛？”

苏夜阑抱臂，眸光淡淡一扫，“愉悦？”沉默了片刻，他倏地癫狂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我很愉悦！”他似乎真的很开心，“有什么比蠢货死了，更开心的事么？！”

苏夜阑并不在意侍卫看向他的目光，“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啊，时雨。你之前杀人的样子你还记得么？你似乎也很愉悦啊，杀的不尽兴么？”

时雨咬咬牙，“我并没有觉得有一丝一毫的快乐。”

她不是什么善人，但也不是个以杀戮为乐的恶人。

苏夜阑低低的笑了笑，“何必压抑自己的内心呢，让这个世界更崩坏一点，不也挺好？”

“我和你不一样。”

“不，没有什么不一样了。你杀了人，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手上沾了血，洗不干净了。不论你的本意是不是真的想，已经不重要了。”

“你看，他们看你的眼神，哈哈哈哈哈哈，简直和看到我是一样的眼神嘛，太有趣了！恐惧，无措，还有憎恨啊！”

时雨望向路边徘徊的人们，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确实如苏夜阑所说一样，恐惧与憎恨。而她确实也杀了人，这是无法辩驳的，纵使这不是她的本意。

那一道道目光充斥的怨恨与厌恶，快将时雨淹没。时雨的手不禁紧握。

“不用这么克制，看着不舒服杀了便是。多顺遂自己的内心，不好么？”

时雨冷冷的说，“这就是你我的不同。我还是分得清是非的。”

“那只是你所认定的是非。我认为我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强者才有资格评定对错，弱者没有资格。你能和我在这评定对错，也是我给你的机会，只要我想，你也要死。”

时雨不屑的笑了笑，“那你大可杀了我。”

“不，你像这样活着才感受到痛苦，所以我要你活着。正如你所说，看着别人痛苦，会使我愉悦啊。”苏夜阑眸中一片阴鸷，“我并不担心你自刎，因为你根本不想死，你比任何人都想活着。”

时雨沉默了。

是了，她比任何人都想要活着。

她对自己的一切一无所知，想要去追寻。就凭这一点，她一点都不想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见时雨这副模样，苏夜阑又张狂的笑了起来，“对，就是这副表情。被人高高在上的指点着，而自己却无力反驳，真是太有趣了！”

时雨：“……”

大概，苏夜阑真就是一个疯子了。一个比任何人都要疯狂的疯子。

……

苏夜阑带着时雨来到一家酒楼，怎么走到这个地方的，时雨也不知道。

一路上，她觉得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皆充满了讽刺与憎恨。她身上背负着罪孽，使她抬不起头。

这件事错的太离谱了。

时雨内心混乱，没有表面看着的镇定。镇定都是给别人看的，又有谁能知道她已快崩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