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不断，意外连连。

这八个字足以形容这次高山流水会，除了围绕陈陌发生的事之外，各种大小黑马涌现，还有各种被看好之人意外爆冷，总之，这次大会让刚进入冬季的圣人山不冷。

而大会也接近尾声，明天就是最后一场武斗，虽然还有一名圣人山弟子，但其实也并不抱多大希望，而且神霄阁的人也说了，是人家最强的都没参战，都能把他们头号人选都击败了，这圣人山年轻一辈的武力也就这样了。

虽然他们号称以读书为重，但绝大部分人都是抱着一点点的侥幸心理，不愿意受那纯粹武者修行的那份苦，想用自己读书的天赋，读出一个四五六境高手出来。

可这次打击会不会让他们心凉就不知道了。

......

入夜，开始翻风，吹的湖边波纹荡漾，陈陌在那一坐就再也没有动弹过，期间曾有人来这看下什么情况，都被阿影赶走了。

小豆中途回去了一趟，然后和小包哪来了吃的和一些防寒的东西，这一夜，他们估计是回不去了。

众人做了一个简易的挡风石墙，还升起了一堆篝火，夜晚的风还是特别的动人的。

“小姐，要不您还是回去吧，我在这看着就行了。”阿影担心道。这几天的冷了很多，而今晚又刮风，言羽一个普通人，很难顶的。

“没事，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以前我和他也是这么过来的。”言羽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也不觉得冷。然后看向两个小家伙，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不用陪我。”

“没事没事，也前都没冻死我们，现在有这么好这么厚的衣服，一点也不冷。”小豆咧嘴笑着。

或许这些当中，只有阿影没有经历过那种寒风冻得瑟瑟发抖的日子。

“现在陈陌怎么样了？”言羽看着夜风吹动头发轻轻飘荡的陈陌，问道。

“似乎他能控制了，但依旧还有些乱，再给他一些时间看看。”阿影说道。

......

陈陌这边，他的意识在与那突然狂暴的气机拉扯着。单单是让他平静一些，就耗费了陈陌不少的时间。

“你到底在找什么？”

陈陌的意识与那道气机合二为一的时候，他能感受着它在寻找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特别吸引它的样子，可以让它癫狂。

陈陌不知道，只是用意识牵引着它，让它以一条复杂有能让自己舒服的路线运营者，陈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所以他只能归功与那个没有失忆前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陈陌又一次被动的来到那个曾经让他恐慌过的世界。高个令人心悸的天空，一股浓郁的荒芜之地。

“终于又来了吗。”陈陌忙着这片没有生机的大地，呢喃的说道，这一次他没有上一次那般的恐慌，他已经从侯少琳和阿影那里大概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炁界，但不知道为何会这般模样。

“所以这次又打算把我困多久呢？”陈陌说着，便仔细打量那一颗颗干枯得要崩裂的树木，那是自己的一部分。

“以前你们是不是生机盎然的样子？”陈陌都幻想着他们曾在这个地方生长的样子。

“这次把我拉进来，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

没有人或物回应他，确实，能有回应才让他见鬼了呢。

陈陌走走停停之后，索性在一颗枯树下坐下，他知道，自己怎么走也没有任何用处，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只能等，等着它像上次一般把自己“吐”出去，反正自己感觉不到疲惫和饥饿，唯独让陈陌难受的是，这里连时间也感受不到。

陈陌跟自然的盘坐起来，手也不用自己想什么就结印，一串眼花缭乱的手法之后，此时整个人的姿势和现实中的陈陌，一模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枯树底下，陈陌的头发微微动了一下。

有风。

是风划过了陈陌，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撩动着这一动不动的年轻人，只是这静坐的年轻人没有回应她。

她赌气般的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她发现年轻人没有来找她，她绕了很大一圈，又回来找她了，这次，她更加的用力的拨动年轻人的头发，可年轻人依旧没有理他。

她又生气般的走了。

或许是年轻人那黑白头发太有魅力，过了一段时间后，耐不住自己的思念，她又折返回来，继续撩动年轻人的头发。

她也不在乎年轻人有没有理会她，就这么留恋般的抚摸着年轻人，除了撩动他的头发，还触摸着他的皮肤，或许她已经用自己那柔软的脸颊蹭了年轻人的脸颊成百上千回。

可年轻人依旧不为所动。

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吗？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但很快就释然了，行为她是无形的，他看不到她的存在，只能感觉到。

是不是自己错怪他了？她有些自责。但他好歹争一下眼睛看一下也好呀，即使看不到自己，自己也会高兴的。

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来了，但他不想失望，闭着眼起码能通过触觉来幻想着自己的样子。

他会把自己想像成什么样子呢？

她也好奇起来，于是乎，她不甘寂寞的不知道从哪里把云彩给牵引过来，牵了很多很多布满了面前人头上的整个上空。随后她捏造着云彩，她要把自己的样子给捏出来，只是自己是什么样子呢？她也没见过，所以她猜想着年轻人的心思，在捏造着。

这个不行，下一个。

这个也不行，下一个。

换来换去，捏来捏去，都没有一个是自己满意的。

自己这么努力了，那个年轻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看一下自己，她有些生气了，力道便得大了起来，失去了前面的温柔。

天气的云彩也因为她粗鲁的捏造而变得狰狞起来，白色渐渐退去，而后慢慢的朝着乌黑的方向发展。

大地响起“呼呜呼呜”的声音，是她在咆哮，她要把年轻人唤醒，要让他看看自己，即使自己已经不在是那温柔的自己。

可年轻人依旧不为所动。

她很愤怒，天上的云都暗了起来，开始走闪光在黑云中闪烁着，那是她愤怒的火光。她很想抓住一道火光，对着那个年轻人劈下去，但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对他还是眷恋的，那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眷恋。

几分踌躇之后，她哭了，泪水从黑云中落下，朝着这片大地洒去，对着那个年轻人落去。

雷鸣声也在天空响起，那是她的哭腔，蕴含着她的幽怨和思念。她越想越伤心，自己陪伴着他度过了这么多的光阴，而他却没有睁开眼睛看过一次自己，眼泪越落越多，越落越大。

只是这泪水落入大地，都被完全的吸收。

她哭着，他坐着。

彼此之间有着最近的距离，却也是最远的距离。

她哭的嘶声裂肺，她要宣泄，似乎这已经不是因为那个年轻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理自己的原因，而是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种错，他们不该相遇，这样她就不会伤心。

可惜没如果。

......

青海湖畔。

夜间的风变大了很多，天上也开始飘下雪花，又开始下雪了，这次的雪要比前几日的大上一些。

湖畔的陈陌依旧纹丝不动的盘坐着，在他生后，一簇篝火在噼里啪啦的想着，在绽放着自己的热情。

现在已经夜深了，言羽以阿影交叉盘坐的双腿为枕头，蜷缩着睡着了，在她的背后就是那簇热情奔放的篝火，让她不会感觉到寒冷。而小包小豆复刻着阿影两人的姿势，只是不同的是，阿影坐的挺直，而小包已经趴在了睡在自己小腿上的小豆的肩头上，他太累了，也不知道他明早儿起来会不会因自己双腿的麻木而站不起来。

阿影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虚空抓着堆放在一边的柴火，抓了一些，扔进篝火里，让篝火燃烧的更旺盛一些，反正入夜前，小包小豆两人收集了很多，足够挥霍到天亮。

阿影刚添加完柴火，忽然扭头看向陈陌这边，又看了看黑夜的虚空，风在也一种不寻常的方式朝着陈陌卷着。

“他在吸收灵气！”

阿影的惊讶因为从见到陈陌那一天起，她就没感觉到他有灵气的波动，起初他还以为他是纯粹的一境修行者。

“好夸张的吸收能力。”

阿影又讶异了，没有三境之人是感受不到陈陌此时的举动的。即使是三境，也不一定能感受到。

感受着这风浪不止的场景，阿影又想起今日陈陌的异样。

“难道他是在破境？！他要进阶四境了？！”

阿影想到了一个可能，然后自己的心脏的跳动也加快了一点，她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着陈陌的变化，她想从这个过程中寻找一点能帮助自己进阶的契机。

小腿上，裹着兜帽的言羽动了动，似乎也被这异常惊动了一下，但她没有醒过来，微微动了一下之后，依旧继续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