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吼道：“不够，当然不够，要论出身，要论容貌，你那个家世卑贱的额娘哪里强过哀家，凭什么她可以当皇后，哀家却不可以？你知道哀家心里有多么恨吗？因为你额娘占据了正妻之位，所以乾隆爷隔辈指定你为皇帝，使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先帝立哀家亲生的绵忻为储君，便宜了你这位包衣贱婢之子。”

道光一愣：“什么？隔辈指定皇帝？你的意思是，朕这的皇位是皇祖生前就认定的。”

太后点头：“正是，不然你以为当年哀家为什么要扶持你继位，要不是乾隆爷的遗命限制，你焉能继承大统？”

道光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朕还以为你是真心想要扶持朕登基，原来是逼于无奈，可笑朕这么多年对此感念于心，二十年来对你孝顺有加，结果变成一场笑话，哈哈哈……”

全贵妃一把握住道光的手，柔声道：“皇上，您别这样，您现在知道还不迟，至少您不用为所谓的当年恩情约束，可以尽情帮您无辜枉死的生母的报仇。”

太后目光冷冷注视着道光，脸上无喜无悲，一片死寂：“哀家瞒了多年的事情，最终还是不能瞒住，现在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想怎么处置哀家？你是想一剑杀了哀家，还是用鹤顶红给哀家一个痛快。”

道光转过脸去，语气哀伤而又苍凉：“太后的所作所为，朕自然不会晓谕天下，这并不是为了太后当年对朕的恩情，而是朕不想让天下人知道先帝错立中宫，选了这么一个狠毒的女子当皇后，更不想让天下人知道朕认贼作母。”

“所以，朕不会杀你，也不会原谅你，你既然那么在乎正妻的名分，这么在乎后位，朕成全你就是了。”

“从今天开始，你依旧是紫禁城的太后，但不是朕的太后，朕永远都不想看到你，你就在寿康宫自生自灭吧。”

说罢，道光马蹄袖一甩，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全贵妃紧随其后，走到正殿门槛，她转头看了一眼宝座之上满脸绝望之色的太后，笑吟吟道：“你也有今天，姑母若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想必会非常高兴的。”

太后见她笑语如珠，蓦然想起四十二年前，她去见喜塔腊氏的那个夜晚。

喜塔腊氏双眸怨毒地瞪着她，凄厉道：“钮祜禄氏，别以为你用诡计害死本宫就可以掌控一切了，本宫告诉你，本宫的儿子和皇上不一样，他是一个痴情之人，等他遇上命中注定的女子，他就一定会与你母子生分，就像昔年的顺治皇帝那般，为了董鄂妃不顾一切，忤逆孝庄太后，到那个时候，他爱的人就会揭破你毒害我的真相，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还惨，一定会，哈哈哈……哈哈哈……”

昔年的怨毒之语，如鬼似魅地在耳畔响起，太后惊得浑身冷汗淋漓，颓然苦笑道：“应验了，居然应验了！”

旋即，太后眼皮子一翻，软软瘫倒下去。

寿康宫顿时掀起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