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垂着眼睑，试探着问道：“主子，会不会是误会呢？”

青菀摇头道：“不可能，早在哀家成为太后之前，一切都预备好的。”

苏嬷嬷一愣：“主子成为太后之前？”

青菀点头道：“对，就是那串金珍珠，他哪里是想送哀家什么东西，分明是想探知哀家的喜好，也好对症下药，指定毒害的方针。”

苏嬷嬷道：“主子是说，皇上送在您封后大典那天送的那串南洋金珍珠，是想试探主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青菀道：“是啊！”

苏嬷嬷不解道：“可主子抚养皇上十五年，十五年的相处，他应该对主子的喜好了如指掌才是啊，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青菀嗤笑道：“若是换做是别人，不用十五年，相处一年半载的，他就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可谁让哀家的丈夫是先帝呢。”

“先帝是大清皇帝中最节俭（抠门）的一位，每餐不过四样菜肴，除龙袍外，衣服穿破了，就打上补丁再穿，还规定嫔妃平时不得穿锦绣的衣服，除太后、皇帝、皇后以外，非节庆不得食肉。”

“记得有一次，先帝的孝穆成皇后四十岁生日，皇后的生日叫‘千秋节’，百官祝贺，六宫朝拜，请客吃饭居然只有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卤面，呵呵，真是笑死人。”

“先帝崇尚节俭，哀家为了后位，也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几十年如一日的缩减用度，半分不敢逾越，所以皇帝怎么知道哀家喜欢什么？”

苏嬷嬷恍然道：“原来如此，皇上不知道主子喜欢什么，所以才送了一串那么名贵的南洋金珍珠给您。”

青菀叹道：“是啊，女子一般都喜爱金银首饰，尤其是金珍珠项链这样万金难求的稀罕物，更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自从鸦片战争爆发之后，造成白银大量外流，如今天平天国战事胶着，国库空虚，那样一串金珍珠项链，可以养活多少将士？可以买多少洋枪洋炮？若不是为了试探哀家，他哪里舍得拿出来呢？”

说到这里，青菀冷笑一声：“可惜啊，哀家不是后宫那些庸脂俗粉，不喜欢金珍珠项链，反而酷爱成化斗彩鸡缸杯这等稀世名瓷。”

“于是，他便拿出圣祖爷传下来的十二花神杯，在上面淬了十二追魂夺魄散，十二月花神杯，哀家习惯用这套杯子饮茶，一个月换一个杯子，正好十二个月，那时候毒发就无药可救了。”

苏嬷嬷深深吸倒一口冷气：“咱们这位皇上，心未免也太狠了吧？”

青菀冷然一笑道：“历朝历代为了皇位之争，有多少兄弟骨肉相残，何况是哀家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养母了。”

“嘿嘿，欲成大事，至亲亦可杀，他倒是越来越像一位皇帝了，这也怪哀家太过喜欢十二花神杯，再加上当了太后，自信没人敢加害自己，这才着了他道儿。”

“幸好，天不绝哀家，让哀家体内的毒提前催发，不然真的要栽在他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