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渊想起这段时间方家的所作所为，眼里闪过了一丝戾气，若是此番不能将方家连根拔起，他日卷土重来春风又绿，帝陵城的百姓只会陷入更恐怖的水深火热人间炼狱中！

“不知方家主想要寻求如何的通力合作？”慕卿宁莞尔一笑。

方天应看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不免沾沾自喜，倒不急着说了，乐呵呵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卖足了关头。

“太子殿下主理玉矿开采和帝陵修筑两样公事，方家恰巧都能帮得上忙，若殿下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方家拿到这块玉矿的外包权，那殿下之后的开疆拓土便再也不用为军需一事担忧了！”

玉矿可是奢侈品，贵族名门都以佩玉用玉高过其他制品，这样一座还没有开采的硕大玉矿更是奇货可居价值不菲，哪怕只是卖些边角料子也能发家致富！

方家开出了供应军需的条件，也不难想象，这其中的利益是何等惊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慕卿宁放在膝上的手一紧，眼里闪过了一丝寒光，不过很快就隐去。

“方家主肯下如此血本，当真让孤刮目相看了！”夜凌渊似乎开始心动了，思索了一会儿以后缓缓吐出了这句话。

方天应喜形于色，搓了搓手：“并非方家为了玉矿舍得，乃是为了殿下舍得啊！只要殿下肯青睐方家，饶是再拿出玉矿的两成利润，方家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再不接受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夜凌渊顺势点了点头，顺水推舟：“若孤再拒人千里之外，岂非不近人情？。”

慕卿宁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端倪，要是方家依旧是如日中天，怎可能给出如此高的分成，恐怕其中是方家和王周两家的争斗不容乐观了。

她越想越觉得正是如此，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站起身子：“殿下和方家主有要是相商，本宫一介女流之辈不便打搅，现下失陪，殿下尽快畅所欲言！”

夜凌渊听出她话语里面的暗示，爽快地答应：“爱妃果然善解人意！”

话音未落，就见慕卿宁跨出了门槛，方天应非但没有不悦，还赞叹了一声：“太子妃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夜凌渊笑而不语。

知道夜凌渊明白自己的意思后，慕卿宁带着身边的人离开酒楼，前往不远处的街道。

路过方家经营的铺子，却发现生意惨淡，几乎没有人在，而他们对面的商铺则是挤满了人，慕卿宁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梢，询问：“对面的是何人的铺子？”

身边的绿瓶早已把有关于方家的事熟记于心，不用多想便给出了答案：“这里应该是周家人的铺子，最近周王两家联合对付方家，一改往日低调行事的作风，对方家极尽打压之能事！”

以前周家压根不敢针对方家，而现在相对的两家铺子一对比，简直是把方家的脸面碾压在地上踩了。

“周家这把刀还挺好用的，就是不知道杀起人来利不利？”慕卿宁笑了一声，命身后的人留在原地，自己走入周家的铺子，那忙得不可开交的小厮上前接待，不动声色瞄了一眼慕卿宁，立刻就认出了她身上的衣料绝非凡品。

此人多半非富即贵！

他立刻挤出了一副笑脸，步子都迈得大了几分：“不知小姐想要买些什么，我们这儿物件的价格低，质量又好，包准让您满意！”

慕卿宁在他的指引下往里走，看柜子上陈列的一些珠宝首饰，以及架子上的华丽绸缎，看得出都是好货，甚至跟方家里的不相上下，而那价格偏又比采购来的要低上很多。

她好奇地询问：“用这个价钱卖了，真的不会亏吗？”

小厮观察了下周围的人，确定没人在关注他们，放低了声音：“看您是个尊贵出身的，迟早会知晓此事，我直接把话说清楚了。”

“是周家想要跟方家对抗呢，不管有没有钱赚，只要能够打他们的脸就行，他们打架我们底下的人就负责捡便宜了！“

慕卿宁皱眉：周家？他怎么敢跟方家做生意，不怕遭到方家的报复吗？”

小厮满脸晦气，摇头道：“而且我听说啊方家目前自顾不暇了，我们周家和王家联合起来对付方家，估计他们马上得入不敷出了！”

事实的确如同他说的，方家这段时间遭受了其他两家的联合攻击，十分被动，生意合作少了一大半。

本来方家的名声就不是很好，现在一直隐忍自保的周家和王家都如此高调争锋相对，百姓自然乐见其成，甚至有些小道传闻说，方家似乎已经开始变卖家产了！

“原来如此。”慕卿宁摸了摸下巴。

难怪方天应不顾面子，主动找上门求合作，这情况神仙都要着急，搞不好方家覆灭就此一役。

小厮见慕卿宁听完心情变好，狂喜：“姑娘可要买些什么东西？”

虽然跟慕卿宁说了一通废话，但是他丝毫不着急，甚至有些轻蔑地扫旁边的同行一眼，这大生意若是能做成，今天他们说破嘴皮子，得的提成也不如他的一半多！

慕卿宁爽快地掷出一锭金子，说道：“你们这儿的东西本姑娘全包了，多的就算本姑娘的赏钱了！”

小厮喜出望外，忙接过了金子在嘴里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差点没直接从地上蹦起来，他脸上的笑容都赶上盛开的菊花了：“好勒，小的这就给姑娘您包起来，等会儿再雇辆马车给你送到府上！”

他跑去前台找掌柜一通说，掌柜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慕卿宁，越看越眼熟，在记忆里挖出她的脸，顿时坐不住了，冲着慕卿宁重重磕了个头。

“不知太子妃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太子妃娘娘勿怪！”他冲着旁边的小厮训斥了几句：“没看到贵人来了吗？还不快把闲杂人等请出去！”

慕卿宁阻止他行礼：“本宫今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切勿声张，平身吧！”

掌柜眼珠子一转，猜到了大概，立刻把慕卿宁往后边的包厢迎：“还请太子妃内堂安坐，不知太子妃大驾光临，可是想要见一见我们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