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是非局中局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秦府的秘密了？”白黎并未完全放下戒心，毫不避讳的挑明自己的来意。

“嗯，是我从前想岔了，才会连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忘记了。”她凄苦一笑。

一直压抑在心中意难平的事终于又有希望了，小主子还活着便还有希望。

原来，秦府到了这一代是独子，而所谓的纨绔二老爷也只是个障眼法。

真相是秦府世代为神医谷御灵一族的守护者，独子秦应临自小拜到神医谷门下，却突逢神医谷灭门，逃出来的秦应临为了稳定家业便编造了秦大老爷早亡，秦二老爷纨绔被逐的事，而如今的秦二夫人才是真正的秦应临。

知道这些白黎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个男人到底承受了多少？

而那死去的秦夫人则是被神秘人安插进来的，想要借秦家之手危害朝廷，待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为了保秦家安危，便设计了毒杀事件，之后又被神秘人威胁制造了火烧秦府。

秦应临深深的长舒一口气，把这么长时间以来郁结于心的压抑都吐了出来，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整个人都清明起来。

这边厢白黎还在忧心如何处置秦应临的事，那边顾夜笙已经快马进了宫并且联合朝中一干心腹上书景昭皇帝弹劾太子和魏国公。

此时太子和魏国公以及几位勋贵老臣都在御书房外等候半晌了，景昭帝没有让人进去，也没有赶人走的意思，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好似要随时晕过去。当见到顾夜笙时一个个就突然提起了精神。

此时景昭帝才勉强召见了顾夜笙和众人，景昭帝见他并未受伤，心下暗暗的有些遗憾又感觉好像松了口气。

太子见他腰背挺拔并无负伤的迹象，气的手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魏国公老谋深算，自知多说多错，便也默默站在一旁，不发一言。而一旁的威远侯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威远侯作为两朝辅政大臣，时常倚老卖老在景昭帝身边指点一二。景昭帝虽然心中不悦，却不敢对他不敬，只能强忍了。

威远侯仿佛根本看不到太子和魏国公脸有多臭，气鼓鼓的就开始阴阳怪气的斥责：“世风日下，朝中显贵竟然伙同江湖中人祸国殃民，还敢刺杀当朝王爷，真是……”

太子对老臣勋贵历来都是又爱又恨的，爱的是他们手里的实权和门下众人的势力，恨的是他们竟然一心护着顾夜笙，让他这个太子毫无颜面。

听威远侯此言气的想咬人，却也只能假装谦和，出言堵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威远侯说的在理，只是此事尚无定论，想必是江湖中人所为，不一定与朝中有所牵扯，若是牵扯朝堂，便理应抄家灭族，只是父皇宽仁，一向对臣子宽待。”

魏国公听到太子说抄家灭族云云，心里大骂这个憨憨，却只能暗自对自己说，自己外孙自己外孙。

压下情绪，躬身向前道：“启禀陛下，贼人祸害一方，王爷被伤，皆是动摇过本，理应彻查，并下发大理寺大相关职能部门大力追查，将元凶缉拿归案才是……”

魏国公还没说完，顾夜笙故作诧异的问：“魏国公如何知道元凶未曾缉拿到案？”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把探究的目光投向了他。

魏国公闻言一惊，他在宫中布了暗探，时刻监视者御书房的动静，他得到的消息跟景昭皇帝所知一致。况且若真发生什么状况，暗卫必定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给他，既然无人来知会他，必定情况尚在掌控。

思及此处，便底气十足的答：“大理寺回报刺客都已亡故，故而臣以为……”

“刺客可不止他们带走那几个。”顾夜笙戏谑的扯起嘴角。

此话一出，御书房中有人欢喜有人愁，景昭帝率先发问：“刺客尚有活口？贼人现在何处”

顾夜笙面无表情：“回陛下，这次您派来的暗卫立了功，否则臣便是无法活着来觐见了。”言语平淡，却也道出了凶险。

“驻防官兵封锁了莫镇，原以为有驻防官兵守卫定是安全无虞，谁曾想却能让刺客混了进来。这些人能在严密的包围圈里混入，必定居心叵测，幸好吾皇庇佑。”

景昭帝听到这里立刻将案上的折子一股脑推翻在地：“混账！竟然与驻军里应外合！来人啊！把驻军首领给朕抓起来！”

地方驻军是老百姓的安稳保障，也是皇权稳定的基础，驻军被人私用，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帝皇权威。

接着又问：“那刺客后来是如何处置的？”

“臣弟之所以设堂审问只是障眼法，以此来引出幕后之人。暗卫们奋力搏杀方才将刺客勤住。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臣弟私自做主以一名死囚替换了那其中一人，以待来日陛下亲审，而交出去的数人果然死于非命。”

景昭帝听到这里，眉头缩得更紧了，竟然不止驻军出了问题，就连他的大理寺竟也被人控制了！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几番思量之后，方道：“隋王做得很对！此事给朕彻查！能与驻军暗通款曲，又操纵大理寺，并非一般江湖人之力所能及。定要揪出幕后主使，朕要将相关人等一应查办！”

当即派人去将大理寺相关人等进行彻查，因此事又涉及皇亲，便交由宗人府与大理寺、刑部三堂会审，旨意一下，又想起驻军不能乱，便又让顾夜笙前去统领驻军从新编制。

顾夜笙立刻请旨要求指派故友芮文谦前去协助。

“芮文谦乃何人？”景昭帝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听说是芮姓，便想起平西大将军芮无极，便道：“此人与平西大将军有何关系？”

顾夜笙微怔，他哪里知道？这平西大将军不是只有一女早已亡故？

五皇子迟疑道：“儿臣未曾问过。”

旁边的威远侯听闻此言，随即大喜，回道：“回皇上，这芮文谦臣略有耳闻。确是平西大将军收的义子，乃是先前上阵牺牲的副将军之遗孤。”

景昭帝满意的连连点头：“不错，芮家满门忠烈，又是英烈之后，想必人品是个贵重的。”

虽然景昭皇帝夸的不是自家子孙，但威远侯和平西大将军都是二朝辅政，虽从不涉党争执，但与魏国公为首的新派权臣互相制衡多年，也算同气连枝。

更何况刺客还有活口在，审下来必定与这上蹿下跳魏国公脱不了干系！眼看有机会挫一挫魏国公的锐气，甚至可能连带着将他一党的权臣都拉下马，心中好不痛快，随即洋洋得意的看了看魏国公。

而那魏国公刚知道顾夜笙暗自留下活口的时候，心下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希匹的。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过一瞬间脸上便恢复了云淡风轻，倒是让威远侯感觉好像吃了瘪。

但心下却又忍不住犯起嘀咕，若是真如顾夜笙所说的留了活口，这事儿可就没那么容易办了，当初手下人只忙着处理后事，并未核查到底弄回来的是哪些人。

若是个要紧的，到底知道多少他背后操作的那些事儿？若是那人听从顾夜笙的对他一番攀咬，不弄死他也能让他扒层皮！

若是景昭皇帝连着对太子起了疑心，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只能找机会暗自动手，只有死人不会乱说话！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