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洁儿显然并没有想到眼前的人会这样，一时间愣住了。

“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你很愚蠢。”

一改之前淡然处事的态度，尖锐起来的成鸥带着惊人的气势，面无表情却给人高高在上的俯视感，嘲讽的言语自双唇中缓缓流出竟让人不敢反驳。

洁儿被这样的成鸥怔住了，呆愣地看着她，久久无法回神。

好一阵，她才恍惚找回声音，道：

“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要诬陷人就应该找个聪明点的法子，像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够猜穿的谎言只会让人觉得你很蠢。”

成鸥冷笑着，看着对方的表情里充满了嘲讽。

“你……你凭什么我在诬陷你？你有什么证据？”

洁儿被激得挺起了后背，倔强地反驳道。

“证据？”

成鸥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她为眼前人那可怜的智商感到悲哀，这么粗浅的“诬陷”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不想再被这种无聊的纠缠浪费时间，她决定一口气解决所有问题，直接开口道：

“我只要现场再卸一次妆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猜穿你的谎言。更何况，我从不认为一个人的外表就能够决定一切，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态度和能力。既然如此，我何必多此一举？”

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态度和能力？

成鸥的这句话如同一枚炸弹，炸进了每个人的心底。

震撼了所有人。

原来……竟是如此。

是啊，这场面试的真正意义正是如此。

“你……你狡辩！！”

尽管在心里已经认同了成鸥的法，但洁儿却仍旧不服气。

凭什么？凭什么她不但占据了“时地利人和”，甚至还能如此聪明通透？

这太不公平了！

然而，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在这个残酷的社会，身为一个普通人，你就只有付出比别人多出十倍甚至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能够脱颖而出。

“根本没有必要狡辩？”一旁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没有话的牛霖突然开了口，她一边着，一边缓缓抬起了头，“聪明的人都知道，外表绝不是一切，在整个娱乐圈，要帅哥美女不知道有多少，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够最终存活下来。所以，成鸥根本没必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真正用实力话。”

成鸥微微愣了下，她没想到牛霖会出这番话来，但她也仅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你……”

洁儿还想再什么，但却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拉住。

对方正是方才为洁儿话的那名女子，她暗暗朝洁儿摇了摇头，随后转头对众人道：

“抱歉，肯定是洁儿方才卸妆的时候不心沾了些化妆品在手上，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她不是有心的。”

完，她朝成鸥歉意地鞠了个躬，继而道：

“成姐，很抱歉，我替洁儿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她的无心之过。”

误会？无心之过？

这样轻描淡写地就想将洁儿诬陷她的事实翻过去？

成鸥心中一阵冷笑，但她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可比那洁儿聪明多了。

“既然都是‘无心之过’了，我要再计较岂不是显得我气？”

收回思绪，她缓缓开口。

如果是平时，她确实不会这样轻易罢手，但眼下她只想拿下广告，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放下，只要……对方不再招惹她。

“成姐果然有雅量，那我就替洁儿谢谢你了。”

女人笑了笑，转头向着方黎等面试官的方向又道：

“刚刚的闹剧让各位见笑了，我替洁儿向各位道歉，不知道面试是不是可以继续了，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而已。我想，我们这里没有人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只要现场再派人检查一下就知道妆是否卸干净了，没有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是、是啊，我也这么认为，我想没有人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牛霖立刻顺着女人的话道，但眼神却始终暗暗看着成鸥的方向，好像在等待什么，却更像在担心什么。

听几人众口一词，方黎看向成鸥，问道：

“你呢？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没有，我赞同她们的话。”

察觉到多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成鸥缓缓道。

“既然这样，那就这样。”

方黎深深地看了成鸥一眼，道。

坐在他身旁的面试官立刻会意，挥手道：

“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麻烦各位在外面等第二轮面试通知。”

谁都没有想到面试会就这样结束，但却没有人敢再多什么，都顺从地走了出去。

“等等。”才刚走出去，牛霖便从后方叫住了成鸥，“刚刚……谢谢。”

“你不用这样，我也没做什么。”

“但是……你明知道我没有……”卸底妆。

牛霖的眼神暗了暗，紧紧地握紧了拳。

是的，她刚刚并没有卸掉最后的底妆，所以在成鸥为她检查的时候清楚地看见了卸妆棉上的底妆残留，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

“我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我与不，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从一开始这场面试所想要考验的就不是素颜。”

确实，成鸥看见了卸妆棉上残留的东西，她选择不其实也并不是想要帮牛霖，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需要对方感激自己的事情。

而且，从一开始，她就不认为牛霖接近自己只是单纯地好奇。所以，还是不要纠缠太深比比较好。

“是啊，考验的根本不是素颜……”

牛霖讪笑一声，微阖的眸底一片暗黑流转。

是她太愚蠢了，竟没有想到这一点，居然笨到不卸底妆，却没考虑只要对方派人一检查，她便立刻会露馅。

还真是……人生的一大败笔……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下去等休息了。”

“等等，算是为了报答你，告诉你一个消息。”牛霖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成鸥，道，“刚刚我在等候室看见了妮娜，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做什么，但你最好还是心点。”

成鸥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对面的人。

牛霖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

“你也不必感谢我，想必你也猜到了一开始我确实没想过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牛霖一笑，恢复了她一贯的自信和光彩，“我承认，一开始我就是有意接近你的，因为我觉得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对手。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我才会靠近你，方便研究你。当然，如果有谁想要陷害你，我自然乐得其成。”

只是，牛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不是输给了成鸥，却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自己的不自信。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得知牛霖接近自己的目的后，成鸥并没有生气，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与其被这样吊着，还不如知道真相。

不过……

妮娜？

她微微皱起了眉，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凭妮娜的个性，她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真是麻烦……”

这样想着，成鸥不禁觉得一阵心烦。

“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

牛霖笑着，挥了挥手。

“怎么办？”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近的何和盯着牛霖离开的背影问道。

“且走且看。”

成鸥微微扶了扶额。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顺利得令她瞠目，她不但顺利地通过了第一轮面试，甚至在第二轮试镜刚结束时就得到了方黎肯定的答复：

“够了，到此为止，就是你了。”

“什……”

饶是见过各种场面的成鸥都不禁愣住了，就这样……决定了？

“怎么，你怀疑我的决定？”

方黎挑眉问道。

“不……只是……”

“你过，陆冶启同萧楚河两人在你身上看到了‘价值’。同样的，我也确实在你身上看到了价值。除非，你对你自己没有自信，认为你不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不。”一听到对方怀疑自己的能力，成鸥立刻甩开了心中的迟疑，眸光肯定地看着方黎，自信道，“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完美。”对于自己的专业能力，她一向有足够的自信！

“既然这样，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方黎站起身，主动朝她伸出了手。

成鸥微微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上前去握住对方的手，道：

“合作愉快。”

合作敲定，成鸥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了试镜会场。

却不想在大门口遇见了正同人争吵着的妮娜。

“鸥，那个是……”

何和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嗯，是她。”

成鸥皱着眉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确实就是妮娜。

几日不见，她倒是同之前变了不少。不再像过去那样穿得光鲜亮丽，一派清纯仙女的模样，不管走在哪里都能够成为众人的焦点，这一次的她穿着相当的低调。

“那我们？”

“绕道。”

成鸥叹了口气，道。

她倒不是怕了妮娜，原本，在怀疑是妮娜设计推自己下水时她就有心想要报仇。

但眼下她已经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她也就不想再同这种人纠缠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