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初入广汉

看到玲儿和王翦全程观摩之后，两个人都心驰神往，一前一后嬉闹着跑开。云麓悠悠转过身来望着白起道：“起哥哥，云儿不管你身份地位如何低贱，云儿都愿意与你厮守，你吃什么，云儿就吃什么，你吃苦，云儿陪着你吃苦，你受罚，云儿陪着你受罚，就算刀山火海，云儿也愿意与你共赴，只想让你不要再离开云儿，云儿就心满意足了。”

一番发自云麓肺腑的轻声低喃让白起心中更加触动，上前再次将云麓紧紧抱在怀里回道：“放心吧云儿，今后你定氏白云儿,待我功成名就时，你我生当形影不离，死亦和棺而葬，生死两相宜，血脉融一体，此志不渝，苍天可鉴！”

云麓感动地两眼闪光望着白起，坚定地点头附和：“嗯！我氏白云儿，与起哥哥生死两相宜，血脉融一体，此志不渝，苍天可鉴！”

说完两人脸上都绽放出幸福的笑容，白起再次低头将嘴唇再次复上了香唇，这次吻地却更加深沉，更加忘我。

明天就要踏上前往广陵的征途，两人相拥着来到葭萌关的墙头，迎着璀璨的残阳拉出一对长长的倒影。

次日，在云麓依依不舍的相送中，白起带着白什众人，踏上了前往广陵的征途。

两人昨夜长谈，更让分离时莫名惆怅，虽未有夫妻之实，然已有夫妻之名，矗立在朝阳下的司马云麓娇艳如花迎风飘摇，孤独无助，楚楚动人，白起回头似有数不尽的怜惜之情缠绕心间。

断然收回视线，目光坚定且决绝地望向前方山峦，势要闯出一片天地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这个世上，唯有坚强了自己，才有资格为心上人儿撑起一把保护伞，去保存那一份最为柔软的温柔。

凭借手中地图，白起带领白什出剑阁过绵阳，一路披荆斩棘跋涉十多天才顺利抵达广汉山林边区。

这里植被茂密生命奇胜，但却没有一条可以通行的官道穿越这片森林。

一行人在白起的带领下，沿着一条弯曲的山路朝着地图中标注最近的村庄行进。

拨开一片还滴着露水的阔叶，山谷中一座透着原始气息的村庄呈现在了白起的眼前。

几十座茅屋是那种原始的围木锥形圆顶的构造，说是村庄，不如说是由几十户猎户组成的原始部落。

来到村庄白起发现四处散落着许多动物的尸骸，从烧灼上的痕迹和完整情况来看，不像是食用后遗留的痕迹，而更像是将活物捆绑后再烧死，依此白起判断这个村庄里的村民应该是信奉萨满教，时常会举行祭祀活动而遗留下的骸骨。

广汉一行路线错综复杂，白起已经在心里想到，必须在这个村子里找一名熟悉地形的当地村民作为向导，才能为此行增添一份保障。

此时正值晌午，空气中飘来的阵阵肉香令本就疲累的众人为之精神一震，只听到咕噜噜肚子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先找个地方埋锅造饭吧。”方洛向白起提议道，得到白起点了点头后，便开始招呼大家准备吃食。

由于沿途多为驿站，此行十人没有携带太多的栗谷，将一应筹备都分摊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十个人分工明确地忙碌起来，顿时引来数名村民的围观。

他们人人瞪着好奇的眼睛，围观这些身穿秦军制服的不速之客，想要对他们一探究竟却又畏惧他们手中的长刀，于是只能远远看着不敢近前。

“老乡，请问你们的里长是谁，可否请来一叙？”白起试探着上前与村民搭话。

听到白起问话，其中一名胆子稍微大点的出声回答道：“咕噜气，哈马塞，动菜次菜鸡料喝……”

……

白起一愣，一句没听懂。

再一想也是，村庄地处偏远山区，他们常年只是在山中打猎，根本不和外界联系，一年中还不知道能有几个人曾和他们沟通，外界的人能听得懂才怪了。

不过白起瞬间又想到焦赦祖籍是楚国边界，距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应该能听懂他们的只言片语，于是转头喊了一句：“焦赦！”

焦赦正忙着拾捡干柴，听到白起呼喊，立刻就抱着几根木棍凑了上来问道：“什长你找我？”

白起抬手一指村民道：“帮我听听他们说什么。”

村民看到焦赦来到，可能也明白是白起派来的翻译，于是很自觉地又对焦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焦赦稍微一想，终于明白了，于是转身对白起道：“什长。他们说的意思好像是这里没有里长，最多有个大祭司负责发号施令。”

白起听完一仰头，哦了一声顿时明了。于是再次对焦赦开口道：“你就问问他们，之上所说的祭祀在哪里，可否请来说说话。”

焦赦点点头，然后扭头对他们尽量用自家方言清楚地表达白起的意思。

只见村民明了地点头，但仍然说着白起听不懂的话，末了还抬手指了指村庄中最大的一座茅屋。

白起抬手对焦赦道：“不用说了，走吧，随我一起去见见他们的大祭司。”

“嗯！”

焦赦答应后便跟着白起朝茅屋走去，身后村民远远吊着也跟了上来，来到茅屋前，那名大胆的村民不用说便主动前去通报大祭司。

不一会在大胆村民的指引下，一名体态臃肿的老妪出现在茅屋门口。

只见她头上插着不知名鸟类的艳丽羽毛，一袭兽皮缝制的连衣裙穿在臃肿的身上犹如一只波斯猫。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白起等人，又看看远处忙碌的白什，便用警惕怀疑的语气直接开口道:你们做啥子滴么？

一口标准的蜀地口音，这次白起等人听得十分清楚。

既然沟通没有障碍那就简单的多了。

稍微一愣后，白起欣然上前抱拳道：“我们是受司马将军委派执行任务的，路过宝地，想找你打听一些问题。”

当听到白起说道司马将军后，大祭司明显放下了戒备，

于是恭敬地侧身抬手对白起做了个请的手势，焦赦正欲跟着白起进来，却被大祭司拒绝在了门外，只是把白起迎进了屋子。

进入茅屋昏暗的光线令白起的视线有些短暂的不适应，过了一会适应了光线，白起开始四处打量，只见一只华南虎的虎头标本挂在圆木墙壁的正中间，那圆睁的虎目看起来栩栩如生，犹如活物般令人生畏。

在虎头的下方有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石台，上面摆放着山果及各种熟肉作为贡品，而所贡的并非虎头，乃是一块青石上所刻画的三角圆圈等边等图案所形成的字符，白起虽然不认识，但非常确定这一定不是华夏任何一个国家及朝代所流行的文字。而是相比华夏象形文字更加原始且复杂的图案。

在石台的另一边铺着草垫，一张刻画着同样不曾见过的几何图案的兽皮铺在草垫中央，上面散落着三枚白色的骨牌，而在草垫的一角有一个火盆，里面有燃烧过的痕迹，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奇异植物的焦香味，令整个屋子里都透着神秘的气息。

“大祭司，我只是想请教一下……”白起刚一开口就被大祭司直接打断了白起，对他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后，指了指草垫意思让白起先别说话，先坐到草垫上再说。

于是白起不再开口，而是依照她的指示在草垫上盘腿而坐。

接着大祭司在白起的对面落座，然后将骨牌放在了白起的手里，让他抛到平铺的兽皮之上。

白起自幼被白公胜抚养又追随玄微子在云梦山学艺，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占卜之类的尝试，只是在鬼谷洞学艺时翻阅过易经六爻之类的书籍，对这些故作神秘的占卜法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这种原始的占卜法与师尊传授的看相观星的技巧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是依靠即时随机的观测去臆测即将发生的事情，其中可变的因素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而后者却是依靠现有已经形成的命理形象去深入剖析眼前事情走向，虽然还是存在臆断的可能，但有根有据的推断比前者靠谱多了。

不由得白起的目光落在兽皮之上的图案，原本嗤之以鼻的想法就在目光落下的瞬间，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只见图案是一个十二边形为轮廓，上面却又以不同纬度相同规律的图形覆盖其上，在错落有致的多角图案上，星罗密布着以点连线的奇怪图形彼此相辅相成，仔细看去竟然正是天书五层所演练的星象图形，最为震惊的是竟分毫不差把每个点的距离与天体星象的距离精确到了几乎一模一样。

这让白起的内心感到极大的震撼，这些图案出现在师祖亲手所绘的天书上也许是理所应当，可出现在如此落后愚昧的猎户部落却显得极其不合理。

震惊之余白起收敛心神，依照大祭司的指示将骨牌放在掌心做，然后双手合十做祷告状在心中默念想要询问的问题，默念之后白起睁开眼，将手中骨牌洒落在了图案之上。

他倒要看看，这么原始的占卜到底有何神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