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很闲
作者:乔凝 | 分类:古言 | 字数:10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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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休赵氏
怒骂着的人,是赵氏的父亲。
也就是当时一时起意,将一碗馊饭打赏给萧太师的人。
他将赵家的命运,跟萧衍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遇见他之前,赵家算是落魄世家,遇见他之后……如今是阶下囚。
无数风光,皆是过往。不过有今天这般下场,赵父却不承认是赵家,是他自己作的。
然而那个男人依旧高高在上,即便亲手送他们下地狱,也不能在他脸上看出半点心软的迹象。
骂着骂着,赵父也歇了口,回天无望,这死罪已经是难逃。
剩下的便是一片哭嚎声。
萧衍通通不做理会,只是看着赵氏,语气冷淡,“这些年,你做的恶也都够了,要你命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赵氏安静了下来,眼泪漱潄的往下流。
只是眼神里还带着恨意,似水东流无休止。
低下头,将休书签上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手都在颤抖。签完后,站起身将休书拿在手中,极力的控制身上的轻颤,猛地伸出手将纸摔在萧太师脸上。
纸太轻,她冤意却浓。
眼中红意如鲜血淋漓。
萧太师弯腰,将休书收起来叠好,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赵氏看了只觉得心口一疼。
“萧衍!”对着萧太师不带一丝一毫留恋的背影,赵氏脸上露出渗人的笑意,“当年,那个五个月的孩子,是我亲自堕胎的。”
萧衍顿时停住脚步。
赵氏忽然觉得心头一片快意,那快意几乎要冲破胸膛,让她的头脑一阵阵的发热,颤栗,“我还那么年轻,凭什么要给你守寡?你以为你是谁?你活着回来了,本来就应该补偿我!大荣人怎么了?大荣人能给我银子!你那点俸禄又算得了什么?怎么弥补我受的伤害!”
萧太师猛地回头,两三步便隔着牢门抓住赵氏的衣襟,“你说什么?”
赵氏笑的更是阴冷,“哈哈哈!萧衍,妄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样?听到真相了,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直接杀了我?哈哈哈!萧衍,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你的那个贱人是你自己害死的!是你自己愚蠢,关我什么事?”
萧太师盯了她半响,强忍着喉咙里的血腥味,“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不善待你两个女儿?”
“你不善待又怎么样?我没有这么窝囊的女儿!”赵氏早就红了眼,“连个男人都看不住,废物!”
若果萧汀兰能早点嫁给明庭,她小女儿的婚事也不会耽搁这么久,她用点心,淳太妃那个女人再出点力,雨儿早就是皇后了。
到时候,她还怕谁?
萧衍知道她的秘密,她就不会先下手为强吗?
最让她生气的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大女儿输给了那个贱人的女儿!凭什么!
“那个贱人是我的手下败将,她女儿也一样!穆听澜那个小贱人现在得意又怎么样?她早晚也不得好死!她……”
赵氏顿时噤声,因为萧太师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你杀了我啊!”赵氏瞪大眼睛,“杀……杀了我,那个贱人也活不过来!”
“萧太师!”两边的人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拦着。
他们可不能让犯人就这么死在天牢里,别说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就是萧太师,他自己也承担不了这个罪名啊!
萧衍却直接松开了手。
“杀了你,我怕脏了我的手,本太师再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眼中的厌恶是那么明显,以至于赵氏愣在了原地,半天没吭声。
她的声带有些受损,轻易,也发不出声音了。
只是见萧太师转身要走,她仍旧扯着脖子拼了命的喊,“报应,这就是你的报应!”
萧太师大步离去。
往后的话,他不想再听了。
只感觉心好疼。
疼的他几乎不能呼吸。
像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吞吐,肺部却如同炸裂一般的火辣。
五名黑陵卫互相看看,为首的排出一个人扶着萧太师往外走。
他们虽然不解其中缘由,但也能看得出来,那赵氏,太恨人了些。
出了刑部,萧太师脚下忽然一软。
若不是有黑陵卫在一旁搀扶,大概直接就会栽到地上。
“太师,往后的路属下们便不送了。”
萧府的马车就在门口,黑陵卫看了一眼,打算回皇宫禀告。
萧衍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他还没到,连自己应得的惩罚都受不住的地步。
他还有女儿,他女儿如今是未来的端王妃,还是大齐不可或缺的人物,为了她,他也会咬牙挺着。
只要她还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
黑陵卫去了奉先殿禀告,明烨听后沉默半响。
“下去吧。”
明庭视若未闻。
两人都保持着跪资,一动未动。
休憩的时候,明烨看向明庭,“萧太师跟穆家,有什么关系?”
赵氏是因为刺杀穆老爷子才被立案,常靖义也是赵氏安排的人,所以明烨少不得会做出这样的猜想。
第272章 休赵氏
只是案宗被呈上来的时候,萧太师自己也刻意模糊了自己跟穆芳菲的关系,不为了别的,而是明庭交代过,他和穆听澜的父女关系,在大婚之前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长辈们的感情,臣弟不喜打听。”明庭闭目养神,舒缓了一下跪了一天的膝盖。有些事情,比如穆氏和萧太师的情史,明烨若是有心去打听,从赵氏那里就能得到结果。
现在这么说,只不过尽可能模糊他的视线罢了。
果然,明烨嘴角抽搐。
明庭这话,是承认也是不承认。
但事到如今也影响不到什么了。
只是看着他勾动着腿,明烨冷哼,“二弟这膝盖里,是藏了什么东西吧!”
明庭眼皮一抬,嘴角旁绽放出潋滟之色,“皇兄好眼力。”
从长袍里卸下一团黑色护膝,明庭拿在手里,“是澜儿给臣弟缝制的‘跪不痛’,皇兄要试试吗?”
明烨嘴角更是抽搐。
明庭的笑容实在太过欠扁,说的话更是。还好眼力,那么大明晃晃的一个东西,藏在袍子里,他瞎了才看不出来。
冷着脸,“二弟对祭祀先祖也如此敷衍?”
明庭轻哂,“如何敷衍?臣弟不是从早到晚安安稳稳的跪在那里吗?臣弟还看见皇兄偷偷伸了好几次的腿呢!”
见明烨青着脸,明庭心底笑意更欢,“对祖宗敬畏,不是非要以自己受折磨为代价,既然有好用的工具,减轻跪礼时的疼痛,为何不用?”
“你这是谬论。”明烨话说的不是那么有底气,毕竟自己也偷懒了好多次。
盯着明庭手上那的那个“跪不痛”,眉头狠狠一皱,伸出手,“拿来给朕看看!”
花公公小心翼翼的上明庭那接着。
明烨拿在了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半天。
只是硬邦邦的几块木板,就能“跪不痛”了?明烨不得不怀疑是明庭夸张。
再看了看,睹向一旁的花公公,“你试试!”
花公公笑的讪讪的,硬着头皮接过那玩意儿,瞅了半天,哭丧个脸,“皇……皇上,奴才不会用啊……”
他不会用,也不能找王爷给他指导,这下子怎么跟皇上交差?
目光撇向明庭,希望端王能大发慈悲。
“狗奴才,蠢死你算了!”
花公公继续哭丧着脸。
明烨白了明庭一眼,这话,骂谁呢?
“你去,给花富绑上!”明庭指着身边一个端王府的下人道。
那下人颠颠的过去给花公公帮手,很快两个“跪不痛”都绑在了花富的腿上。
花公公一跪,脸上瞬间露出如获至宝的表情。
“皇上!皇上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明烨木着脸,个狗奴才。
花公公顿时敛了笑。
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这一说,不等于是抱怨以往动不动下跪很不舒服么……
好在明烨也没跟他计较什么。
“拿过来给朕看看。”
花公公赶紧将那“害人”的东西解下来。这玩意儿,王爷用可以,他用……
呵呵。
经过刚刚花公公那么一试,明烨也知道了大概用法,看着“跪不痛”里面的机关,又哼了几句。
“就会这些投机取巧的东西。”
明庭看着他嘴上说着投机取巧,手上却不愿意将东西还回来,也不点破。
倒是最后明烨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又正了正脸色。
“这种东西一共有几副?”
明烨笑道,“我一副,澜儿自己一副。”
“你这副朕留下了。”明烨绷着脸。
这次祭祀还有两天,但只要他在皇位一天,这祭祀都免不了,这么个东西,他确实需要。
抖了抖威风,“事情就这么定了。”
花公公那眼角轻扫了明烨一眼,又看了下明庭,垂下眼。
明庭也没反对,“时间不早了,臣弟便回府了。”
“你不去看看你母妃?”明烨随口问道。
“夜深了,臣弟不适合在后宫行走。”明庭说完便退下。
见不到他的小丫头,心烦。
明烨看着他背影,笑着摇摇头,“边城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
明庭回到王府,天牢的事也了解的八九不离十。
赵氏,还真是该死的紧。
不过她将那些事情告诉萧太师也好,至少萧太师会对赵氏和萧汀兰那两个姐妹愧疚更少一些,同时也会对澜儿更尽心。
而他,初一到初三,皇家祭祀,他必须在场。而初五元宵晚宴,他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不能缺席。所以最起码还要熬过四日,至少等元宵结束之后,他才能离开邺城。
这样一来,足足五日见不到他的小丫头,真真烦心。
也不知道那个没良心的,会不会想他?
三日的祭祀转眼便结束。
初四,明烨开笔,开玺。
大臣们早早就准备好奏表,用来歌颂皇上恩德。
而明烨,也准备了不少如意荷包,赏赐给众位大臣。这几日积累的奏章也不要太多,下了朝,明烨便到了延和殿,除却加急的事情早就已经处理好,剩下的便是一些不算太急的奏折。
目光瞥见其中一份,明烨将其挑了出来。
“绥远县兴修的水坝已经竣工,速度倒是挺快。”
将奏折放回去,明烨又低头想了想,“请文大人入宫。”
所谓的文大人,自然是文瑾瑜。早在初三的时候,文经年便携郑氏回绥远县了。而明烨派人来的时候,文瑾瑜正与文程璧就在何处温习而僵持着。
对于文瑾瑜来讲,这个弟弟实在是陌生。
因着他出事儿的时候,文程璧才不大点,而他这么多年几乎不怎么出屋子,所以面对着文程璧的面容,他有时候都会觉得陌生。
即便是身体好起来之后,在绥远县也见过文程璧几次。
而文程璧,也知道了当初与他争执,交流的人,并非他的亲哥哥。再沟通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别扭之感。
两兄弟之间的陌生,文经年夫妇在的时候也意识到了,只不过关氏一直以为两人还是为了穆家丫头而又间隙,倒没想太多。
不过现在人家都已经是端王妃了……
关氏还真不敢暗示程璧这事儿不能怪他哥,抢了穆丫头的是堂堂亲王,一个手指头就能将他们弄死。
她怕文程璧那个性子,真做出什么傻事她阻止不了。
而反观瑾瑜。
好似是真的对穆丫头不在意了,这就好,两个儿子总有一个是清醒的,她也不至于太心累。
临走之前,交代了瑾瑜,萧太师对程璧虽然好,但文家也不能做那种占人便宜的人家。
既然当初落魄,受到萧太师额外照顾,那现在知道自己兄长有了住处,干嘛还住在萧家?
那不是让人瞧不起吗?
也告诉文程璧,搬过来跟他哥同住。
都是亲兄弟,有个事儿还能互相照料。
文瑾瑜没有其他想法。
一座宅子,他能住的也只是一个房间。
文程璧对他而言,虽然没有多少亲情,但他也不算排斥,关氏那么交代了,他便听从。
然而,文程璧却不乐意。
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你住也好,不住也罢,我不为难你,但你自己也该知道,什么人能相信,什么人不能。那大荣人,也是你能接触的?”文瑾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