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女子图鉴
作者:佛佛 | 分类:古言 | 字数:6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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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从此成为玉琅公主
锦罗大吃一惊,重又扑了回来,明知自己不能搪开萧羽的刀,唯有一把抱住李绶。
李绶亦是大吃一惊,怎奈他会功夫亦是只懂个皮毛,想制住萧羽护住锦罗已然不能,就在他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之时,有人握住了萧羽的刀,情急下,握的还是刀刃,那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他的皮肉,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这回轮到萧羽大吃一惊:“风大侠!”
锦罗猛地转回身,果真是风霄龙。
风霄龙缘何会来?
月牙儿找不到锦罗,只能回去向卿公度禀报,半路遇到了风霄龙,她也知道风霄龙是锦罗的义兄,更何况锦罗危在旦夕,于是她把有人劫持了锦罗的事告诉了风霄龙,于是,风霄龙按照月牙儿说的大致地点去找,只是他找了半天没找到锦罗,正无措时,刚好潜入皇宫给李绶送信的萧羽回来了,他忽然想起萧羽的身世,猜测此事会不会与萧羽有关,虽然目前风霄龙还不知道锦罗其实是李绶的女儿,但他知道锦罗是皇亲国戚,猜测萧羽杀不了李绶,会不会拿锦罗泄愤,于是才找到萧羽家中。
那么萧羽为何能潜入宫中却没有当时杀了李绶呢?
一来,他知道李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寝宫周遭都有埋伏,假如自己刺杀了李绶,恐也难逃出宫中,他也并非是怕死,但他答应过父亲,要照顾好母亲和妹妹,所以必须留着这条命,当时没有动手,想把李绶引到这里,方便自己成事之后也能成功逃离,因为,这宅子地下他挖了条暗道。
萧羽是万万没想到风霄龙会来,连忙松开刀,风霄龙也松了手,那刀嘡啷落地。
风霄龙道:“此是在下的义妹,所以你不能伤害她,假如萧兄一意孤行,那就先杀了在下。”
锦罗赶紧掏出身上的帕子过来给风霄龙包扎伤口,边包扎边埋怨:“你不是大侠么,你功夫那么高,为何徒手抓刀子呢?”
风霄龙仍旧不苟言笑:“太着急了,且我安敢在萧兄跟前称大侠。”
萧羽歉疚道:“风大侠功夫盖世,岂是我能比及的,不过我想说明的是,我想杀的只是这个狗皇帝。”
李绶不气亦不恼,他知道,想让萧羽明白萧远罪有应得的道理,非三言两语能成,这时候也不是据理力争的时候,这位风大侠到了,显然是冲锦罗的情面,但不论怎样,自己和女儿的危险都应该解除了。
风霄龙回头看看李绶,以江湖习惯拱手施礼:“皇上请移驾,这里的事交给我吧。”
李绶点点头:“朕给你记首功。”
风霄龙淡淡一笑,李绶知道他这种江湖人不屑于功名利禄,他们讲的是义气,一拉锦罗:“玉琅,咱们走。”
锦罗看看风霄龙:“回头你去找我。”
风霄龙不置可否,只微笑。
锦罗同李绶走了,至门口回头郑重道:“记着去找我。”
风霄龙终于点了下头,待锦罗和李绶离开,他拱手向萧羽:“今天的事,得罪了,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可是萧兄为何要杀皇上呢?”
萧羽没有立即回答,进到里间,翻箱倒柜找出长久搁置不用的金疮药,出来后对风霄龙道:“是我得罪了才对,我之所以要杀狗皇帝,是因为当年狗皇帝杀了我父亲,杀父之仇不报,枉为人子。”
说着指着椅子,示意风霄龙坐。
风霄龙过去坐下,将手摊开,由着萧羽为他洒满金疮药,那药入了伤口,痛得他皱皱眉,道:“令尊的事我亦有所听闻,以萧兄看,令尊所做并没有错,因为令尊是在还陈王的人情,但皇上所做也并没有错,因为皇上是在肃正法令,那么他们都没有错,而身为人子你给令尊报仇也没有错,可你想过没有,假如你真的杀了皇上,不单单我那义妹如你一样,从此便没了父亲,更重要的是,皇上关乎江山社稷,当年陈王之乱,祸及黎民百姓,何谓国泰民安,唯有国之太平,百姓才能安乐,你如果杀了皇上,大齐便重现陷入混乱,因为韩王无能,秦王年幼,会有人趁机兴风作浪,如是这样,由萧兄引发的祸端,比当年令尊开城门放入反贼陈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萧兄是明白人,三思,再三思。”
萧羽沉默不语了,只慢慢的给风霄龙重新包扎好伤口,然后,往炕上一坐,什么都不说。
风霄龙知道他在纠结,一方面是父仇不共戴天,一方面是苍生不堪战乱,风霄龙也不想以自己与他的感情来逼迫他做出决定,道:“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走出房门。
萧羽仍旧在低头沉默,良久,他长长的叹了声,眼中蓄满泪水,沉沉道:“爹,儿子不孝。”
既然仇不能报了,他也不想留在这里,他父亲萧远给李绶斩首后,他那时还年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父亲的尸首弄了回来,即掩埋在家宅地下,然后为了不让人叨扰父亲的魂魄,他故意三更半夜装鬼,闹得四邻不安悉数搬离,于此这里才到处荒芜。
仇不能报了,留着这宅子也没用了,他走出去,找些柴火堆抱进房中,又往柴火上浇了些灯油,然后点着了,看那柴火越烧越旺,他就转身出了房门,等来到街上,回头看那火已经烧着窗户窜上屋顶,他跪下,向地下的父亲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走了。
第186章 从此成为玉琅公主
走出南寺胡同,再回头看,家宅处已经火光冲天,他低低道:“爹,您放心,我会把娘和妹妹照顾好的。”
正待出胡同,忽然前面呼啦啦跑出些兵勇,细看竟然是御林军,他突然明白过来,咬牙恨恨道:“狗皇帝,跟老子玩阴的。”
其实,这些御林军是宋贤的麾下,不是李绶安排的,李绶是让宋贤带领御林军把南寺胡同包围,也告诉过宋贤,不准靠近南寺胡同,怕惹怒萧羽从而对锦罗不利,然后,风霄龙出手救了他和锦罗,他们出了南寺胡同,恰遇前来寻找他的张大海等宫人,还有车辇,李绶当时忘记了宋贤埋伏一事,准备带着锦罗回宫,锦罗晓得月牙儿是去把自己的事禀报卿公度了,又恐卿公度担心,于是向他拜别,准备回王府。
就在李绶离开后,锦罗发现附近有些神秘的人,看穿戴都是兵勇,她就猜测这些人会不会是来抓捕萧羽的,不放下,于是折回,刚好遇见萧羽同御林军打的难解难分。
锦罗知道,她和李绶离开之后,风霄龙必然会劝说萧羽,至于能不能成功不得而知,但假如一旦萧羽听信了风霄龙的话,御林军这种做法,是重新把萧羽推上了仇恨的巅峰,锦罗于是高喊:“住手!”
鏖战的双方听见有女子之声,纷纷住了手,举目过来看,萧羽认出是锦罗,但不知锦罗怎么还没离开。
宋贤不识锦罗,只见她穿戴奢华气质不凡,于是过来道:“这位夫人,此处混乱,请夫人赶紧离开。”
锦罗看了眼萧羽,知道萧羽既然走出那宅子,又见他家的那一片火光冲天,便明白萧羽大概的决定了,于是问:“你们为何抓他?”
宋贤感觉这位大姐管的有点宽,这里可是九不管,打更的不管扫大街的不管收税的不管,因为这里闹鬼,没人敢来,他也是来了之后才发现的,此处没有行人,然后发现也没有住户,那些房子基本都空置着,有知情的兵丁告诉他,这里因为闹鬼,大多数住户都搬走了,没搬走的后来也没了消息,大概是给鬼抓走了,所以宋贤才知道这里原来叫九不管,他只记住几个不管,突然出现个女子,还义正言辞的质问他为何抓反贼萧羽,他笑了:“你是谁?这里连阎王老子都不管,你作何管这等闲事?你是玉皇大帝吗?”
他满满的嘲讽,锦罗道:“我不是玉皇大帝,我祖父是玉皇大帝,我父亲是天子,我是公主,所以我问你,为何抓萧羽?”
宋贤一听,哈哈大笑,她祖父是玉皇大帝,她父亲是天子,她是公主,胡诌八扯,不过这女子还知道萧羽的名字,该不会是同伙?看年纪也差不多是萧羽的妹妹,就问:“你认识萧羽?”
锦罗点头:“当然。”
宋贤哼哼一声冷笑:“你怎么会认识个反贼呢?”
锦罗实话实说:“因为我方才跟我父亲来见过萧羽。”
宋贤又是哈哈大笑:“跟你父亲来过,你祖父有没有来?”
锦罗见他一再嘲讽自己,也来脾气,怒道:“你敢对本公主这样说话,等下我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宋贤根本不信,无知者无惧,笑声更大了:“我看你就是个疯子,快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将你同反贼萧羽一道抓了投入大牢。”
说完挥手:“都愣着干嘛,上!”
兵士们于是挥刀端枪,冲向萧羽。
锦罗知道,如果真打起来,萧羽对朝廷对李绶的仇恨会更加深,冤冤相报何时了,眼见那些兵士冲来了,她突然拾起地上方才恶斗打落的一把刀,一下子横在自己脖子上,高喊:“谁敢上前,我就自杀,然后等我父皇株连你们的九族!”
兵士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给她这突然之举吓的果真不敢再挪动一步。
宋贤气的指着锦罗:“你个贱女人,敢阻挠本官抓捕反贼,来人,先把这个疯子给我抓了!”
正此时,一声尖利的高呼:“都给杂家住手!”
众人循声去看,竟然是张大海策马飞奔而来,宋贤可以不认识锦罗,但绝对不会不认识张大海,李绶身边总领太监,大红人,谁敢不认识,谁敢不巴结呢,宋贤迎上去,亲自接过张大海的马缰绳,亲自搀着张大海下来,奇怪道:“大总管怎么来了?”
张大海没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向锦罗,至锦罗跟前,微笑着,轻轻的,慢慢的,拿下锦罗手中的刀,然后跪地道:“老奴张大海拜见公主千岁。”
其实他一来,锦罗就明白,一定是李绶让他来的,而他一来,锦罗也只等,萧羽应该无虞了,他一来,锦罗甚至知道,这应该是李绶准备公开父女关系了,既然如此,锦罗也大大方方道:“公公请起,公公在父皇身边劳苦功高,断不可给我行大礼。”
公主?父皇?宋贤听懵了,他从不知道李绶还有这么个女儿。
张大海平身后,转头,狠狠的瞪了眼宋贤,埋怨道:“宋指挥使,宋大人,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敢把公主殿下逼迫到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忒大胆了。”
宋贤颇觉冤枉:“大总管,本官不识公主殿下,真的不识啊。”
张大海点点头:“你当然不识,因为公主殿下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十七年前遗落在民间的骨肉,皇上也是最近才找到的公主。”
宋贤愣愣的:“十七年前遗落在民间?”
这时,张大海清清嗓子,高声道:“皇上口谕!”
话音未落,呼啦啦跪倒一片,锦罗一拉萧羽,也跪了下去。
张大海继续道:“卫国公府,苏氏锦罗,实乃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骨肉,即日起,苏氏锦罗恢复真实身份,是为玉琅公主,钦此!”
李绶在之所以传这道口谕,是他行至中途忽然想起宋贤带着御林军埋伏一事,走的时候忘记告诉宋贤撤兵,又想起锦罗未曾同他回宫,以他对锦罗的了解,恐锦罗会重新回去劝说萧羽,更恐锦罗为此和御林军发生冲突,是以下了这道口谕,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皇帝乃金口玉言,口谕亦是圣旨,圣旨下,所有人山呼万岁,然后再向锦罗跪拜。
锦罗缓缓走到宋贤跟前,笑道:“我跟你说过我父亲是天子,我有没有骗你?”
宋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讪讪赔笑:“公主息怒,有这场误会,都因为臣从未见过公主。”
锦罗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本就是为了萧羽,所以更不想把事情闹大,就道:“萧羽不是反贼,他父亲是他父亲,他是他,当年皇上都没搞株连,你凭什么说他是反贼。”
宋贤想说自己来此埋伏,本就是皇上的旨意,可他也知道锦罗存心袒护萧羽,不想惹怒锦罗,忙道:“公主说的对,萧远是萧远,萧羽是萧羽,公主说萧羽不是反贼,那就一定不是反贼,不过,臣回去该怎么向皇上复命呢?没有皇上的旨意,臣不敢随便出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