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北胡真卑鄙！”叶南尽拿着信跑到前面来。

“大人，帝姬，今日攻城眼看就要成功，城里的北胡将领竟绑了些大暮百姓推到城墙上，说是若我们不停止攻城，他们便将百姓们推下城墙！”

他所说的是北疆三城之一的永和城，第一个被北胡攻占，也是令北疆军伤亡最重的一次。

城内有来不及撤退的大暮百姓，以及牺牲的变成“鬼兵”的大暮战士。

北胡基本靠“鬼兵”守城，而因失去了两名傀儡师，他们便增派了兵力。

暮摇婳不假思索地看向席柏言道：“我要到永和城去，不能再任由北胡猖獗！”

都到了这种时候，想拦她恐怕也拦不住啊。

席柏言握紧她的手，“我们一起去。”

……

三柄长笛都被带上，他们一路疾驰，赶到永安城外，众将士都死守在城下，没再强攻。

“帝姬！”姜严恪厉声喊她，“你不在永平城养伤怎么跑来这了？”

暮摇婳看到城墙上被紧紧绑着的透着绝望的大暮百姓，“形势如何？北胡的将领呢？”

“就是一群缩头乌龟！”旁边某将军恨恨地咬牙，双目熬得赤红，“不敢跟我们打就躲在城内，那我们大暮百姓当护身符！”

里面甚至有妇女和孩童。

不知情的孩子是不晓得自己正面对着死亡，他们不过是由于待在高处本能的害怕而嚎啕大哭。

暮摇婳慢慢攥紧了手，指尖触碰到伤处，刺疼她的神经，“不能这么僵持下去，北胡会得寸进尺，用百姓胁迫我们退兵。”

失了长笛，傀儡师不得远距离操控“鬼兵”，它们反击的动作比以前迟缓了许多，也就相当于一个正常人，因此并不难对付。

“我们的人试图找小门进城，必须从城里入手。”

可这城哪有什么小门，除了……狗洞。

即便是狗洞也有“鬼兵”待在那，一不小心便会引来北胡兵将，十分难缠。

暮摇婳瞥向了荣二拿着的长笛，随后扯了扯席柏言的袖子，“我听过大暮军营里的战歌……差不多会一点。”

他神色一顿，迟疑地启唇，“你想吹奏战歌？”

“摇篮曲会让它们跟我们走，可以理解为它们想回家，那战歌是不是能提醒它们该为什么而战？”

席柏言抬起头，遥望阴沉沉的天空下被恐惧笼罩的永安城，“……按你想的做吧。”

毕竟他们，暂时无路可走。

按席柏言所知的状况，每柄笛子控制着不同的“鬼兵”，暮摇婳便每个都用了一下。

吹奏出的曲调依然怪异无比，有着森凉的意味。

周遭的人纷纷寻声看过来，这调子是很像他们的战歌，虽然仅仅是“像”，但不会令他们不适。

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啊！”惨叫声打破了原先还算安静的氛围。

姜严恪等定睛看去，发现城墙上掉下了人，可并非大暮百姓。

——那是北胡兵。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先前一个个塑像般一动不动的“鬼兵”仿佛活了似的，抓过附近的北胡人便用力击打。

力道像之前有傀儡师控制时的那样。

哪怕身死，然它们心里刻着，它们来自大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