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要下雪的样子，她便没要人用轿子给她送去望月阁，一边走一边仰起头看看天。

席柏言站在回廊里，远远瞧见个臃肿的小身影在走近，俊美的眉目间好不自知地绽开柔和的笑意，脚稍稍往前迈动。

可惜暮摇婳没等到雪，一直走到回廊，站在席柏言对面，“你怎么站外头啊？外面这么冷。”

她边说边伸手想取下帽子，不知哪里被勾住了，一时弄不下来。

“我帮你，你别动了，小心弄乱头发。”席柏言无比自然地走过去，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在她鼻端蔓延开。

这种姿势有点像她被他搂在怀中。

暮摇婳还是会面热，视线就盯着他的腰间不敢乱看。

是她的发钗勾住了帽子，席柏言屏息轻轻地将它们解开，确保了没弄乱她的长发。

再轻轻地将帽子放下，他看向她的身后，声音清澈而低沉，“将珠，下雪了。”

最简单的字眼，最难以品味的深情。

“真的吗？”暮摇婳惊喜地转过身去，看到雪花陆续地飘落在地马上消失不见，不由自主地朝边上走了走。

席柏言便跟着她，她看雪，他则看她染笑的精致眉眼。

不多时，雪花就变成样样洒洒地飘下，地面也逐步覆上一层浅薄的白衣。

暮摇婳的兴奋完全表现在了脸上，她回过头，像是终于想起身旁还有个他，“我喜欢雪，说不出缘由来的喜欢。”

语罢她将手伸到廊檐外，接了几片雪花，不等撤回手它们就已融化。

但她的笑容不减半分，相反的，更为浓烈。

他很奇怪，喜欢的东西不能得到不能握在手里，为何还会快乐呢？

这种不解充斥了他全部思绪。

暮摇婳玩了会一转头撞进男人深邃的眸中，心下狠-狠一悸，轻飘飘地扑向他，将他抱紧，“我喜欢你！”

直白的，没有预兆的，震慑心房的告白。

他初遇她时，便是个下雪天。

这一次，他的小姑娘，向他走来了。

席柏言只有短暂地愣神，而后抬手拥住她的肩。

暗处的荣青感叹：“帝姬和席大人长得都太好看啦，瞧瞧这场景，多赏心悦目。”

荣见：“要是被帝姬知道你在这偷看，她会处罚你的。”

荣青：“哥你要不要把头转过去再跟我说这句话？”

荣见：“我这不算偷看，我是在保护帝姬，一旦席大人有越界的行为……”

“……”

好，你赢了。

暮摇婳在他胸口蹭了蹭才心满意足地退开，口中却抱怨：“席柏言，你身上一点都不暖和了。”

席柏言暗示意味十足地瞥着她的手，“再暖和也抵不住某个小姑娘心甘情愿地把手伸出去冻啊。”

她两只小手都红彤彤的，感觉会生冻疮。

“快进屋暖一暖。”他的语调沁着明显的严厉。

暮摇婳也乖得不行，往屋里走时还牵住他的袖子软软糯糯地道：“席大人也进来。”

席柏言垂着的眼睑下瞳眸漆黑如墨，勾勒着点点笑意，默不吭声地跟上她。

侍女早早就送来了香茶，温热的喝上一口，驱寒又口齿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