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藏一族的人有两个特点，一是天生眉心带有倒三角的印记，二是研习傀儡术后，手和脚的指甲会变全黑。”

随着席柏言的话音，李大人再次看向碧妃那肤色白净独独指甲黑得诡异的手。

他不禁疑惑地问：“傀儡术不是针对死人……？”

“非也。”席柏言迎上他的注视，“有一本书上记载过一个偏方，其实是害人的偏方。

“就说竹母叶加榔芋，混合京藏族人的血液入药，长期服用即能控制那人的心神，达到操控活傀儡的地步。”

暮摇婳接着他的话道：“父皇的补药里，恰恰就有竹母叶和榔芋这两味药。”

碧妃缄默地撩起眼皮，对着席柏言一眨不眨地看了许久，“你是京藏族人？”

她的额上纹着眉造型奇特的花，不仔细看会觉得那是她画上去的，但实际上它贴着皮肉，洗也洗不掉。

而花纹表面有一丝凹凸不平，席柏言盯着它许久才确定，碧妃应该是在进宫前狠心剔除了生来就有的印记，纹上花是为了挡住疤痕。

可惜指甲变黑又不能将它们都拔了，涂着的蔻丹很方便去掉，这个她没法藏好。

反观席柏言的额头光洁平滑，便能判定他是普通人。

“不是。”他不咸不淡地给出否定回答。

“可你知道京藏族的秘辛。”

“你所认为的秘辛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很多都已流传出来，记载于某些书里。”

席柏言讲完自己该说的，便退后一步安静地看着暮摇婳。

“陈阿碧，你可认罪？杀害江嬷嬷，试图蛊惑我父皇，此罪无可赦。”

碧妃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光鲜亮丽的暮摇婳，快六年了，她从来都没认清过她。

将珠帝姬无害的外表和干净的眸子太具有迷惑性。

同为女子，她向来都敌视这位被圣上娇宠得面面俱到的帝姬。

不但由于暮摇婳身在后宫却能长成一朵纯白的花，万事无需发愁，还因她明明是一副妖媚的容颜偏生气质如仙。

或妖或仙，竟毫不矛盾。

于是她私底下嘲讽，这样的帝姬再美再纯洁，日后也不过就能当个摆在家里好看的花瓶，经不得风吹日晒，或宛如被豢养的金丝雀。

但如今金丝雀亮出了她纤细锋利的爪子。

碧妃自嘲地笑到抖动双肩，最后仰天一笑状若疯癫。

下一瞬却又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地问：“你怎么认定江嬷嬷就是死于我之手，傀儡术不可能在外显露痕迹。”

“那大概是你技法不精了吧。”暮摇婳无奈地一摊手，“总之留下了可疑的外伤，对吧李大人？”

江嬷嬷的伤都在脸上头上，且是磕到的，仵作验尸验得明明白白。

李大人反应了下便很快附和道：“对，帝姬所言极是，之前瞒着没说，便是为了降低凶手的警戒心。”

“本宫也说了，江嬷嬷会写字，只是大多数人不知情。你以为本宫针对你是你得到了父皇宠爱的缘故？其实早在本宫看到江嬷嬷死后手下的字时就开始怀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