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汪总管讪笑着抽了自己一巴掌，“嗐，瞧奴才这嘴，又说些有的没的！不过奴才还跟在圣上身边伺候着他呢，一定会好生照顾圣上的。”

“公公的忠臣本宫心里清楚，有公公在本宫也放心。”暮摇婳温淡地笑，看得汪总管心下一阵暖，“本宫想进去偷偷瞄一眼。”

“这……”他迟疑了。

“本宫会很小心的。”暮摇婳保证地说道，嗓音放低。

“母后临终前叮嘱本宫，要乖要懂事，不惹父皇生气，替她照顾好父皇……

“可是本宫总得出嫁，便想知道而今陪着父皇的人对他到底怎样……”

这一席话下来，汪总管那是心疼不已，忙不迭地道：“殿下您进去看吧，进去看吧，反正没事的，您可别哭啊。”

说着还四下里翻找着手帕。

帝姬想做什么圣上肯定会允的，他迟疑个什么劲呢。

暮摇婳忽然换了副脸色，冲他扮了个鬼脸，“本宫没哭啊。”

很快便折身往殿内走去了。

汪总管愣了愣，又“嗐”了声，帝姬也变鬼灵精。

暮摇婳蹑手蹑脚地靠近内殿，耳畔传来模模糊糊的交谈声。

再往前几步，她看到，她父皇对碧妃说着什么，笑意不浅。

补药没喝完，是碧妃一勺一勺喂给暮远苍的。

暮摇婳就那么看着，恍惚间想起很久远的一幕，在与这相似的画面里，给父皇喂药的，是她最爱的母后。

心底有一丝丝的异样。

回过神，暮摇婳视线一错，和朝她这看过来的暮远苍对上了眼神。

幸好她反应力敏锐，竖起食指在嘴前面比了个“嘘”，跟着吐了下舌头飞快地跑开。

暮远苍也仅是一个愣神，被宝贝闺女逗得乐开怀，碧妃不解地问：“怎么了？”

他挥挥手，双眼笑出了褶子，“没事，朕的小宝贝和朕玩了个小把戏。”

一口气跑到殿外的暮摇婳靠着墙壁平复喘息，脑海里不由地重现刚刚父皇看向她时，那一瞬间的微末的目光空茫。

心底的异样感更加显着。

汪总管抱着拂尘小跑着迎上来，“怎么了殿下？”

暮摇婳拍拍胸口，开玩笑地口吻，“大概是本宫做贼心虚吧，哈哈。看到父皇和碧妃娘娘相处得不错，本宫便也开心啦。”

“帝姬一心为圣上着想，圣上会更高兴啊。”

“嗯啦，也请公公将本宫方才那句话说给父皇，算是解释下本宫的‘偷窥’行径。刚不小心被父皇抓包了嘿嘿。”

“帝姬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

暮摇婳决定在凤仪宫多住几天。

晚膳父皇那边没来人叫，想来是碧妃和父皇一起吃了。

她自己一个人吃，又想着事，小半个时辰下来就没怎么动筷子，饭菜都凉透了。

【欲盖弥彰的策略相反地能起到保护自己的效果。】

暮摇婳眼前一会闪现着血红的“碧”字，一会闪现碧妃那楚楚动人的脸。

心慌意乱地猝然起身，偏巧七菱从外头进来，“帝姬，您又吃那么点啊，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