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筹筷微滞，好奇的问：“父亲他有说为什么吗？”

嘉平郡主望向左右，摆摆手，“都下去吧。”

打发走了下人，她才缓缓言道：“你父亲说，赵苏这些年住在家里，眼看着自己被区别待遇，心里难免不舒服。他夹在中间，亦很为难，就说要把她送走，让咱们眼不见为净，家里就能和睦些。

你知道你父亲性子的，从不曾对我妥协。他能主动说把这个庶女送走，应该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赵若蹙眉：“如果要送走，送回金陵老家，让族中的叔伯照顾不好吗？哪有人送走，是送宫里去的？

何况，宫里那地方，三姐去了指不定怎么作妖呢。她又不是个安分的，如果搅合进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之间的争斗，那到时候母亲你去不去替她解围？名义上你怎么都是她的嫡母。”

她很不满这个提议，更加不理解。

明明自己已经说动了赵明德，让他对母亲坦白赵苏的身世，他亦答应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是把人送进宫去？

就赵苏那身世，怎么可能进宫？她进宫陪在长乐公主身边，打着公主的名义接近庆帝，长年累月的，准能唤醒庆帝对这个遗忘之女的亏欠和感情，到时候可真了不得。

“不能，三姐不能进宫。”

见女儿语气坚决，嘉平郡主似乎更是矛盾了，慢声说：“我私心里也不想这么做，但比起赵苏继续留在府里，我宁可她进宫。

若儿，你二哥他刻板单纯，早就把赵苏当成弱女怜爱了。有她在，你二哥迟早跟我们离心。她如果去了宫里，家里能安宁些，就是我也担心她在宫里兴风作浪，连累咱们。”

“二哥不会那么想的。”赵若将先前之事尽数告知对方。

嘉平郡主闻言站起身来，激动道：“什么？他从书院里偷偷回府，就是为了赵苏？这孩子，明年就要应考春闱了，怎还不专心念书？”

“那还不都是三姐派人去给他报的信？她如今觉着利用不上我了，就只能联系二哥了。不过还好，让我撞见了，二哥也因此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以后就不会信她了。”

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了，嘉平郡主点点头，却还是不能彻底放心，“苰儿他心软，哪怕知道了赵苏秉性不良，但念着一家子兄妹，真有个什么关键时候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所以三姐才不能留在京城，更不能送进宫去。”

赵若不能让对方有所动摇，因为那不是对赵苏的惩罚，而是相助。赵苏怕是做梦都想进宫去开展自己的本事，决不能让她如愿。

“可这是这些年来，你父亲第一次对我低头。”

“你就说皇后不同意，公主不同意，他要有本事就自己送进去。”赵若心里带着对赵明德的埋怨，不死心再问：“娘，除了这件事，父亲就没有对你说些其他？”

“其他？”

“就是三姐的其他事情。”

嘉平郡主摇头，“他知道我不喜欢赵苏，怎么可能和我说那些事。”

赵若“噢”了声，立马明白过来。

说动是一回事，审时度势后的决定是另一回事。

在妻子和赵苏之间，他还是选择了赵苏。但他已知自己清楚这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