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庄乘风的经验之谈，学武之人，最忌讳在修炼的过程中出现心魔。

这个心魔的界定很复杂，有的人会因为一两次的失利而畏首畏尾，在实力达到巅峰的时候，若是无法释怀，便会永远停留在这个阶段。

有的人会因为实力不如别人，总想着和对方比，最终因为天赋或者运气不够，从而误入歧途。

有的人又会因为在实力提高的过程中借助了外力，导致在下一个阶段突破的过程中基础不扎实，最终功败垂成。

这些都是心魔！

眼下在庄乘风看来，黄章的心魔就是煞气太重，若是长久如此，定然会影响他的性格。

一个杀伐之气太重的人，最终肯定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是庄乘风最不愿意看到的。

听到庄乘风的解释，胡艺儿立马担忧起来，她可不想自己的公子变成传说中的杀人魔。

看到胡艺儿这般害怕，庄乘风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是什么人你最清楚，想来他自己也应该知道手中的力量不对劲，只要后面不再使用这股力量，他就不会受到影响！”

胡艺儿一听，立马惊喜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后面不让公子动武，他就会没事吧？”

庄乘风点点头。

虽然不一定真的有用，但如果不让黄章克制的话，他所担心的画面恐怕会来得更早！

后续战场的清理工作就交给了褚良负责，这一战，他们虽然大胜，但也只能说是惨胜。

一万蛮军被他们打得丢盔弃甲，死了四五千人，至于剩下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要不是后面褚良和寇信他们实力不济，还能将这个战果扩大。

不过蛮军伤亡大，他们的伤亡更大。

一万三千人的部队，直接战损过一半，还能拿得动武器的不足五千，其中大部分都是黄章中间的士兵，因为黄章的吸引力太强，导致这些士兵受到蛮兵的冲击较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来回地拉扯。

至于褚良和寇信的边路，自然是损失最大的，最惨的是褚良，打到后面，他统管的西北军只剩下不足千人，最后那个防御圈甚至都围不起来。

战后，光是伤残的士兵都有三四千之众，这些都是完全无法再上战场的，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命悬一线，奄奄一息的。

至于缺个眼睛少个耳朵，鼻子没了之类的，都是小事，包扎一圈后，该继续上战场的还得继续。

毕竟缺人不是！

当然，不光是这些士兵，就连褚良和寇信，也不见得多好。

寇信身中五刀，虽然没有命中要害，但也重伤不起。

褚良就不同，他到没有被砍多少下，但也是浑身小伤，而且右手还掉了两根手指，不过好在还能拿得起武器，倒也无碍。

别看战斗如此惨烈，但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激动万分。

要知道他们今天面对的对手是谁？那可是蛮军！实打实的蛮军主力。

以肉体之躯，硬抗蛮军主力的攻势，还能一战而胜，这等战绩，古今少有！

以往肃国对付蛮军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依托坚城高墙，打阵地防御战，靠着先进的装备和领先的战术，把蛮军挡在南蛮之地！

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支军队能和蛮军硬拼，甚至是还能取胜的！

这不可想象！如何不让这些士兵激动！

他们今天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蛮军不是无敌的，他们也能把这些凶残暴虐的蛮人给击败！

黄章打赢蛮军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吴山会的耳中。

听到黄章靠着一万部队硬生生将蛮军前军打败，吴山会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你确定是硬碰硬击败的蛮军？”吴山会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面前的蒙面将军点点头，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自然也不信，但当时他就在远处的山头观望战场形势，那是亲眼看到黄章带领的部队将一万蛮军活生生击败！

得到蒙面将军的肯定答复后，吴山会脸色阴晴不定。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靠着黄章那区区一万杂牌军是如何能挡住蛮军的攻势的！

莫非！

蛮军真的没有传说中那般恐怖？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蒙面将军问道。

吴山会立马抬手道：“马上派人封锁道路，千万不能让大皇子击败蛮军的消息传回京都！”

蒙面人点点头，“明白！”

说着，他就要下去执行命令，但吴三会却把他给叫住。

“还有！让冯人晦带着田家堡的部队去支援大皇子，就说是我的命令！”

听到这话，蒙面人就有些不解了。

现在黄章和蛮人刚刚打过一仗，按理来说是黄章最虚弱的时候，不趁机偷他后路就够了，怎么还带支援的？

吴山会知道他不明白自己的用意，笑着说道：“现在是大皇子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我让冯人晦以支援的名义去扰乱他的部署，你说等蛮军主力一到，他是不是死定了？”

听到吴山会这么一说，蒙面将军立马明白过来。

“那要不要我给冯人晦暗示一番？”

吴山会摇摇头，“不用，冯人晦去了就是给他添堵，根本不需要暗示！”

对于自己手下的将领，吴山会自然更加清楚。

这个冯人晦，眼光狭小，做事不靠谱，只知道争夺蝇头小利，之所以让他驻守田家堡，就是因为这货就算是挂了，吴山会也不心疼。

就连给冯人晦的兵，都是从他的部队里剔出去的些老弱病残，没了正好，可以更新换代！

既然这个冯人晦本来就是消耗品，那何不把这个消耗品用得正正当当的，还能得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黄章在官道建了那么大一个营寨，如果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冯人晦派过去，想必他总能让蛮军统帅发现点猫腻！

一想到此，吴山会就忍不住笑起来。

之前他只是觉得黄章很厉害，在众多的皇子当中，他藏得够深。

但刚听了他击败蛮军的消息，吴山会明白，眼前这个大皇子可不光是藏得深，实力更是恐怖！

既然已经和大皇子结下了仇，那就不可能指望他会在登极之后对自己网开一面。

以现在大皇子的心机，他绝不会相信对方会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自己心狠！”吴山会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