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

白藜猛得一怔，那声音却依旧讲着，她想捂住耳朵，手上却动不起来，将是被什么绑住。

她立马随着那声音而去…

“若是他还活着，那我定要再杀了他，就算是复活了千次万次，我也定会让他下地狱。”

白藜心里头想着，便一时间将水珀也忽略了过去，她只顾着往前走。

白茫茫地一片雪地，在她眼里，却是深红色的，染满了鲜血，遍地的萧条，一片狼藉…

她走了许久，不觉得一丝累，也没有一丝困意，可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快要听不见了…

“定是错过了！”

白藜猛得转过头，那声音突然被放大，她在迷迷糊糊看见了一个人影，跟那个人很像，很像…

“我杀了你！”

白藜从怀里一摸，倏然间三根银针出现在了手上，她用力一甩，银针便朝着水珀飞去。

水珀一脸问号，满头黑线，她这是哪里招惹这丫头了。她侧身一躲，闪身到白藜右侧。

“白藜，你发的什么神经？”

“我要杀了你！”

白藜口中只讲着这一句话，手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三根银针，朝着水珀在的方向刺去。

“你是不是傻了？”水珀又是一躲，这次她闪到从白藜身后扣住了她的手腕，“我是水珀啊喂！”

“我要杀…唔唔唔……”

白藜还未说完，就背水珀腾出来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她无奈笑道：“什么杀不杀的，女孩子家家的说这些可不好。”

“唔唔唔…”

水珀这会儿离得近了，凑近一看，看着白藜的眼睛，才发现她眼中一片混沌。

“这是…”水珀皱眉。

“心魔。”

暮江的声音响起，他便出现在了水珀的视线之内，他手里拿着根发着金光的绳子，随手朝着白藜的方向一扔，绳子便将白藜的手脚都困了起来。

水珀松了手，白藜又要喊打喊杀，她叹口气，伸直手，一根白绫从她的袖口飞出。

白绫十分不情愿地飞到了白藜的嘴巴旁边，徘徊了一阵，被水珀瞪了一样才将白藜的嘴巴塞住。

“回去一定要洗洗。”水珀嫌弃地瞥了白藜一眼，白藜还在唔唔唔的喊，她扶额，“一定仔细洗。”

“这心魔跟着她挺久了。”暮江看着白藜。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水珀皱眉，她怎么没有察觉出来。

“见到她的第一眼。”暮江看着水珀，笑着说道：“心魔这东西，众人皆有，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么说来，你也有？”水珀挑眉笑笑。

“我没有。”暮江摇摇头，他看着她，缓缓说道：“你有。”

“嗯。”水珀倒是直言不讳，不打算隐瞒，“我倒是奇怪，你总有些能让我惊讶的能力。”

“哦？”暮江挑眉笑笑，“仔细说说。”

“比如。”水珀笑笑，抬手抚上了暮江的眼睛，“没想到老天给了你这副眼睛。”

“不是老天，是你。”暮江的眼睛里夹杂着很多不知名的情愫，水珀竟在那一刻看出了一丝苦涩。

“我给不了你。”水珀摇摇头，她拍了拍暮江的肩膀，“年轻人，是你的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我的也是你的。”暮江的眼睛很真诚，那束落在水珀身上的目光，她好像曾经也感受过。

“我以前应该没有年少轻狂，在外留下过什么莺莺燕燕或者什么红颜知己吧？”水珀有些好笑，怎么他们一个个都一副爱上了她的模样。

“不知道。”暮江摇摇头，不再于她调笑，将话题转了回来，“心魔附在人心上，白藜这般，定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催促了心魔的滋长。”

“懂。”

水珀点点头，她刚刚只是没注意，因为心魔这东西，埋得极深，并不是肉眼随随便便就能看出来的，所以有些难辨。

却不并不是不知道…

暮江一点头，他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与水珀解释，眼下见她知道，便继续说道：“当下得找找看。是什么东西让她的心魔燃起，才能灭掉这源头。”

“是这个道理。”

“所以…”暮江抬起手，朝着白藜的后脑勺挥去，却在离着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可以把她打晕吗？唔唔唔的，烦。”

他本来打算直接动手，可还是觉得得请示一下水珀，毕竟贸然把人打晕，怕惹的水珀不快。

“打吧打吧。”水珀摆摆手，她也觉得有些烦，就是…

“轻…”

水珀话音未落，白藜已经趴到了地上。

水珀：“……”

暮江：“……”

“得了得了。”水珀叹口气，“眼下该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下来，至于找她心魔这一事…”

水珀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她靠近暮江，拍了拍他的胳膊，“乖乖徒弟是不是有法子了？”

“我看到了战争，疾病，贫穷…”暮江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面色有些凝重，他看着水珀，“还有…”

“还有什么？”

水珀皱眉，暮江这说的这些，都是大范围上人的困苦，除去这些，她还真想不出什么事情可以作为心魔了。

“你。”

“我？”水珀指着自己的鼻子，眨了眨眼睛，“我什么？我干什么了？”

“就是你。”暮江点点头，“我看到你拿着剑，从天而降，然后一剑刺进了她的胸口。”

“怎么可能？”水珀摇摇头，“我跟她无冤无仇，再说了，白藜明明就说过，我救过她。”

“这就是怪异的地方，她在笑，你在哭。”暮江皱眉，那是一副很诡异的画面。

狼烟四起，遍地累累的尸体，除了水珀和白藜，在场无再多的生迹。

尸体上还插着好几个箭头，飞沙疯狂地席卷着大地，就像是饿鬼一样撕咬着躺在地上的残魂。

白藜手持一把长枪指向水珀，而水珀手中的剑早已插入白藜的心口。

“谢谢。”白藜是这样笑着说的。

水珀一脸憔悴，看样子这场战应该是持续了很久，她眼角滑下一滴泪，脸上却无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