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执答应明天就给连茶做蛋糕，实际上，他拖了整整一周才开始正式炸厨房。

“西泽先生，鸡蛋不是这样打的，您不能整个往下砸，侧一点，对打尖头的地方……算了，我来吧。”

“西泽先生动作要轻一点，对别洒出来……算了，您把这放进烤箱里就行。”

“西泽先生抹均匀一点，对边转边抹……算了，这些水果您拿去洗吧。”

“西泽先生……算了，您坐着吧。”

“……算了，您出去吧。”

……

月姨崩溃了，灵执终于解放了。

他脚步轻松的往外走，差点唱出歌来。

“做好了？”

“！！！”

灵执倚住门，瞳孔放大的看着连茶从玄关走进来。

“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啊？”

连茶狐疑的瞄他一眼，把身上沾了雪花的外套脱掉：“怎么我早回来你不高兴？”

“没，没，特别高兴，你累不累我给你按摩吧，我刚学会的。”

他说着上前来拉她，把她往楼上拽。

连茶用脚抵住房门，两个人停在房门口：“你是不是没做？”

“怎么可能，你没闻到吗，满屋子都是香香的奶油味，现在月姨正在帮我加工，等会儿就能吃了，你别急。”

灵执面不改色的说完，连茶闻言，半信半疑的收回脚。

他顺势拉她进去，并锁了门。

灵执足足跟她磨了一个多小时才放她出去。

连茶拧着眉下楼，崽奇奇怪怪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刚到一楼，整个屋里的灯突然全灭了。

冬天天黑的快，屋里屋外都笼在昏暗里，她什么也看不清。

有亮光从厨房传来，月姨捧着蛋糕走出来。

连茶刚想问插什么蜡烛，轻缓的歌声先从背后响起。

灵执唱完生日歌，把她推到餐桌前：“许愿吧。”

借着烛光她看清了蛋糕的样子，普普通通的一个水果蛋糕。

“真是你做的？”我想错了？

“……你先许愿，快点，天色不早了月姨还等着回家呢。”

突然被叫的月姨看向两人，接收到连茶的视线，连忙说：“勒小姐，西泽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叫得车到了，我先走了。”

灵执：“……”

他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合上，撑着桌子慢吞吞的说：“这蜡烛是我挑的。”

其余经过手的东西估计都在垃圾桶里躺着了。

“……”

连茶无语片刻，直接把那一小簇火苗吹灭。

“你怎么不许愿？！”

“许了就会实现吗？”

灵执：“当然了。”

她回过头，在黑暗里和他对视：“我许愿你今天就范，能实现吗？”

“咳咳……”

太直接了吧！

灵执差点被那口气呛死，他拍拍胸口走去开灯：“许愿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我们吃蛋糕吧。”

连茶拉开座椅坐下来，平静的看他切蛋糕。

松软的蛋糕装在圆瓷盘里被递到她面前，连茶用叉子戳了戳，突然抬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灵执人一僵，刀柄从手心里滑落，直直砸进蛋糕里，像砸进他心里一样，软得一塌糊涂。

“很好，你对我很好。”

连茶：“那你到底在躲什么？”

她的眼睛清清冷冷，却好似藏着汹涌的潮水，很快要从压抑的冰湖里释放出来。

他沉默，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勒芽，我不是人，出事了怎么办？”

人鱼人鱼，说到底是条鱼呀！

“就因为这个？”

“当然……”还有别的。

万一她不是玩家，那我怎么办。

心动就能解决问题吗？爱就能战胜一切吗？

放屁！

这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连茶站起来，叉了块水果塞到他嘴里：“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酸甜的水果混着奶油从口腔滑进去。

灵执舔了下嘴角，卷掉沾在那的奶油。

“万一你死了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特别干净，不像是在说笑。

连茶：“……”

我！

就算死外面，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会死在「床」上！！！

她快被这条鱼气死，把叉子往他手里一塞，冷脸上楼。

灵执：“？？？”

怎么了嘛。

她就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折腾了一天的蛋糕最后只被吃掉了一小块，还是他自个吃的。

灵执把东西收拾干净，有些郁闷的往楼上走。

房间里，连茶裹着被子侧躺着生闷气。

他十有八九是故意的，说到底还是不接受呗。

天天暧昧不清的算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等哪天天气暖和了，扔回海里一了百了。

草！

连茶想到这烦的不行，察觉到有人躺进来，一脚给他踹了下去。

灵执哪被她踢下去过，捂着腰，困惑的说不出话。

“你出去，以后去隔壁睡。”

他眉心一跳，皱了眉爬过去，隔着被子抱住她：“不去，我习惯在这睡。”

“那我去。”

“勒芽，”灵执按住她掀被子的手，“我的意思是，习惯和你一起，睡。”

连茶冷冰冰道：“我养你还得负责三陪。”

“……那我养你呗。”灵执眨眨眼，桃花眼底藏着一份认真。

“西泽，在你心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灵执想了想，抬手捏了捏她绷着的冷漠脸：“我是你的鱼，你是我的人。”

“我不想要你了，我觉得你有病。”

连茶说着扯过被子盖住头顶，徒留灵执一个人在空气里凌乱。

不想要是什么意思？

这还能说扔就扔啊！

他拧紧眉毛，抱牢她，好久之后才自言自语般的呢喃：“提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你准备什么……还得我去买……”

连茶已经快要睡着，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回：“我给你钱。”

灵执：“……”

他小心的拉下被子，把挡住她的脸颊上的头发拂开。

女孩儿睡颜恬静，比平常多了几分柔软。

他看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戒指戴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戒指中间镶嵌了一颗圆润的珍珠，周围细碎的钻石闪着好看的光，把她纤长的手指衬得更加精致。

灵执拨弄了几下，抬起来，在她手背落下个轻浅的触碰。

我要你的钱，更要你的人。

_

次日，连茶醒来时，灵执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硬物擦过眉眼的一瞬间，她愣住，抬高手臂细看。

戒！指！

“？？？”

关系什么时候上得高速，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