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成恶鬼的肖柏万，也想起了这份协议，还记得当时他跟石玉兰提离婚，她静默了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然后就同意了，只是提了三个要求：

一、儿子的抚养权，二十岁之后，儿子可以回到肖柏万身边。

二、若有一天他再婚，夫妻双方必须签一份她找人拟定好的“婚前协议”。

三、肖氏地产的百分之二十的控股权，只享受分红，不管事儿。

当时的肖柏万的铁了心要离婚，不过也仔细看了那份“婚前协议”，也觉得糟糠陪自己创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是她应得。

另外儿子他那么忙，暂时也顾不上，她又是亲妈，肯定不会亏待，所以都同意了。

于淼淼当时一门心思想成为肖氏地产的老板娘，也没什么脑子和文化，也一口答应签了协议，总想着，结了婚还能有石玉兰什么说话的份，可如今看来，她小看的女人，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吆，肖老板，你有这婚前协议，还要准备什么遗嘱啊。”

颜妩一副看白痴的样子对着肖柏万。

“我，我忘了，这协议，是我前妻准备的。”

溺水鬼低头，如果可以，他想钻到地缝里。

肖国霖听完整个协议，也是诧异万分，母亲这次跟自己回来，原来是有备而来。

“石玉兰，你好狠，当年，真的是小看了你。”

于淼淼一脸狰狞的看着石玉兰母子，愤怒的火快把她给烧死了。

“于淼淼，你毁我儿家庭，一心嫁给肖柏万的时候，想过你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吗？你以为是你抢了我的男人？不过只是，一个心不在我这的男人，我石玉兰自不会留恋，送你又何妨，但是——”

石玉兰一拍旁边的茶几，厉声而起，整个人的气势，一米八有余，来势汹汹，望向于淼淼。

于淼淼被突如其来的一拍，吓的一抖，她没见过这样气场强大的石玉兰。

所有人印象中的她，总是那么的温和柔弱，从没有怨言的一个贤惠女人。

“但是，我石玉兰辛苦陪他肖柏万，吃过的那多苦，走过那么多荆棘路，才有如今的肖氏地产，打下的肖氏江山，凭什么拱手相让他人，你，于淼淼，也配坐享其成？嗯？”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见证过肖氏地产发展到今天的大佬们，自然知晓他们夫妻那些年的艰辛。

是啊，凭什么。

“于淼淼，肖柏万，从来不是你夺去的，是我石玉兰不要的，你记住了，当年我不哭不闹，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是我石玉兰眼瞎，扔了也罢。”

石玉兰看向灵堂上那黑白照片上的男人，轻蔑一笑：肖柏万，你也眼瞎，看上这么个女人。

屋外的阴影处，溺水鬼瞪大眼睛，踉踉跄跄退了两步。

早已经没有呼吸的心脏，听完石玉兰的那些言辞，他为什么此刻如此的难受，尖利的爪子爬上胸口，刺破了皮肤，抠进了心脏的位置，流出了绿色的血液，可他没有痛觉。

那些年，石玉兰陪着自己吃过的苦，一幕幕浮上眼前，在他还一无所有的时候，一个穷小子，裸婚娶上了一个大学生的妻子。

在那个年代，多少人羡慕他，他们也曾恩爱和睦，他肖柏万也曾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是她，是那个不漂亮的女人，温温柔柔的站在自己身后，鼓励着，陪伴着自己，一路创办了肖氏地产，还为他生子。

“渣男。”颜妩摇着扇子，听完石玉兰说的那些话，只觉得爽快，恨不能拍手鼓掌，这个女人真霸气，肖柏万真的是有眼无珠，还不忘怼了溺水鬼一句。

“渣渣。”范八小哥哥也是一脸嫌弃，甚至撇过头，不再看溺水鬼这般。

谢七小哥哥虽然没有说渣男什么的，但是眼神冷飕飕的。

溺水鬼颓废的眼神看着屋内的母子，他也觉得自己挺渣的，这么好的女人，她多好啊。

于淼淼不知愤怒还不可思议，她这么些年来，一直沾沾自喜，打败了肖柏万的原配，一步步爬到了肖氏老板娘的位置，一直令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结果是别人不要的，是不是很可笑。

“对了，另外，于淼淼，如今的肖氏，我不仅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这些年，肖柏万给我们母子的赡养费，我都用来收购股民手里的股票了，如今，我有三十七的股份，是肖氏最大的股东，你气不气？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还能如此嚣张？”

石玉兰咧嘴对着已经快缺氧的于淼淼一笑，说出的话，更是，更是，嚣张的不得了。

肖国霖愣了又愣，眼前这个母亲，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又嚣张又可爱呢，从没见她这样过。

一群在灵堂被迫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在心里都给石玉兰比了个赞，石女士，腻害。

是个人都得生气，还好不是他们，都暗自庆幸。

“漂亮，这位干的真漂亮。”颜妩忍不住鼓起了掌，她是真欣赏石玉兰这样的女人。

平日里看起来无害的小白兔，哪天咬你一口，你才发现是个大老虎。

“你，真瞎！”范八小哥哥对着难受不已的溺水鬼又是一怼。

肖柏万并不在意颜妩范八二人对他的调侃，更多的是想到那些年创业时，屋内这个陪着他的女人，不光陪着他通宵达旦的做方案，还陪着他见客户，多少次他谈不下来的案子，隔几天都会成交，他一直以为对方是看在他非常诚意守信的原因。

如今看来，怕是他这位前妻的功劳吧，一个将自己的才能隐藏，一步一步扶持着自己的丈夫走到高位，从不显山显水，也从不邀功的好女人，他真的有眼无珠啊，有了钱，有了地位，为色所迷，忘了自己。

石玉兰能够在肖柏万的眼皮子底下收购那散户的股份，百分之十三这么大的动静，他不会注意不到，可他就是没看到，这说明了什么，对方是个实力很强的对手，石玉兰那么多年都在隐藏自己。

她图什么呢？当然是，是——

溺水鬼闭了闭那又大又绿的大眼珠子，两排绿色的液体居然就着凸出的眼角，流淌下来。

“嘿，老板，他这是——”范八小哥哥努了努嘴，让颜妩看溺水鬼的眼角。

颜妩一手掐着下巴，皱眉：“恶鬼流血泪——嗯——少有啊——”

范八小哥哥也皱眉：“咋弄，这算什么情况？鬼是无泪的——”

颜妩单手摩挲着下巴上的软肉：“可能，太扎心了——吧。”

范八小哥哥闻之，挤眉弄眼的一番，没法说自家老板说的不对。

照目前的情形看，还真的是，太扎心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