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那片天空中慢慢地落下片片雪花，在他们眼中看来只是白点片片，可真的将其放大却是有着无数棱角的晶体。

“好的很。”叶修在身上翻找着什么，最后掏出一个烟盒，随后一抖便抖出一根什么来，挥手便将其丢向了陶轩。

陶轩看叶修娴熟地抖了抖手，一时间愣住了，再眨眼缓过来时地上已经落下了什么。他也只能叹着气笑道：“我已经戒了。”

听到陶轩戒烟了叶修有些惊讶，但还是解释道：“我也是，所以身上没烟只有这个了。”

刚好弯下腰去拾东西，陶轩僵硬地夹着那根东西抬起头搁置在桌上，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烟，而是一根……棒棒糖？

“哈哈哈……”陶轩笑。

干涸的笑声持续了没有几秒，屋内又只剩下暖气从空调里往外喷出的嗡嗡作响，以及餐桌那边正在默默练级的苏蓝和唐柔悄声交流的声音。

苏蓝很清楚陶轩这次过来的目的，而陶轩也没有想拐弯抹角的，单刀直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回来吧。”

摆在桌上的棒棒糖因为头重脚轻还在晃悠着，这一刻才慢慢地停下，彰显出陶轩那风轻云淡却十分凝重的咬字。

回来吧，回哪？回嘉世吗？回去重新接手一叶之秋，那孙翔怎么办，那么叶修现在还是在退役中还有一年才能复出又要如何是好，回去了又能干嘛？

叶修笑了，“回哪里？”

可能是因为看见叶修勾起的嘴角，陶轩自负一笑，一瞬间把视线落在了桌上不再摇曳的棒棒糖身上，下意识地伸手去摆弄。

苏蓝和唐柔一直没戴上耳机，就是一边操作着一边互相讲着悄悄话，却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陶轩和叶修的对话上。而自从叶修问出了这关键的问题，空气就沉默住了，暖气似乎也不再翻滚。

躲在自己房门后紧张着聆听的陈果也屏住了呼吸。

“回嘉世。”陶轩在一个世纪的沉默后，给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甚至排练许多次数的回复，可生硬的腔调却像是刚刚经过深思熟虑才得出的结论一般。

这话说得不大声，但房间很安静，无论是正在打赌叶修走不走的小两口，还是贴在房门上突兀紧张的陈果都能听见。

于是下一刻，陈果的头猛地撞在了房门上。

“果果你没事吧？”唐柔被这一声闷响给惊到了，走过去想看看陈果有没有事。

“想听就出来听啊……”叶修哭笑不得。

陈果没事，虽然闷响声有些骇人，但她倒是没什么感觉，甚至那房门都比她的头要有事。只不过她现在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情形下，只能带着恼火且尴尬的神色走了出来，然后坐到餐桌边上。

看了眼餐桌边的唐柔和陈果，陶轩转头笑道：“住这里啊？”

“嗯。”

“和两个大美女住一起，沐橙知道了不会不开心？”陶轩没了先前那一副有些拘束的模样，语气都没了先前的凝重，带着一丝玩味。

叶修本来还想回答陶轩刚刚的问题，这一刻倒是有些窘迫。

“怎么感觉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叶修无语。

“呵呵。”

“回归正题吧。”叶修笑，他知道陶轩会说这句话也不是真想表达什么，只是像让他们之间的隔阂有些削减，“你说我回去干嘛。”

“当教练。”陶轩在众人瞩目下给出了最明显的答案。

叶修笑了，没有很快给出答复。

一旁的唐柔凑到苏蓝身边悄声问道：“既然要叶修回嘉世，为什么还要逼他退役。”

苏蓝思索了一会，不确定道：“可能是觉得他没有价值了，但老叶走后又意识到了错误，想弥补吧。”

“很利益化。”唐柔点评道。

“不太清楚，也许就是这样也许不是。”苏蓝没法就用这么一句话把嘉世的想法敲定。

“让我回去当教练，也是你的计划的一份部分？”叶修取出一颗糖，剥开糖纸之后把棒棒糖送进了嘴里。

陶轩面对叶修的质疑没有回答的意思，由于是背对着苏蓝他们，无法看见他的脸也更看不出他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场景，唐柔期待着接下来对话的发展。

“我还是更喜欢站在赛场上，而不是在观众席。”叶修坐在沙发上，还是跟以往一样懒散，但是语气却十分的笃定。

“等你退役满一年，就可以立刻复出了。”陶轩立刻接话。

“一年后我在哪里，有什么区别吗？”叶修无奈。

“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又何必这样。”叶修呵呵笑道。

陶轩沉默了，但即使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苏蓝也能看得出这一次陶轩没有继续沉默下去的意思，他会回答的。

也正如他所料，陶轩激动道：“你我都是看着联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都很清楚现在的职业联盟早就不是以前了。”

“因为流量吗？”叶修的语气又是那般的散漫。

“对，也不完全对。以前大家看的都是比赛的胜负，但是现在呢？战术和配合这些再怎么细节又有多少观众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对战轮回的那场比赛，沐橙和刘皓能够快速拿下两分不就是因为战术吗？但你看过网上对这两场比赛的评价吗，都说这是轮回的失误，谁能看得出这其中的战术？”

“周泽楷，是现在荣耀最受欢迎的选手，这是因为他的打法够炫酷，够华丽！但没有人能够复刻他的操作，这就成为了他的招牌！你的龙抬头更是如此，没有人能够复刻，也就是你的招牌，虽然你觉得这机动性不强，可这就是观众想要看到的招式。全明星周末上打出龙抬头的也是你对吧，那你也知道那个时候全场沸腾起来的模样是怎样的，这就是观众想要看到的！”

陶轩说话时，用棒棒糖的棍子时不时敲击着桌面，像是在强调什么。

“周泽楷的招式很华丽，但没有滥用。”苏蓝这个时候忽然插嘴道。

陶轩注意到了苏蓝，这个在全明星周末上一炮走红的路人。

“真是如此吗？”陶轩笑。

“至少他不是为了华丽而打出来的。”苏蓝笃定。

“那你的甩狙也是如此？”

“这个确实是无法复刻的，但这也是他最强的机动性，因为他们不会知道我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我可以在下一刻取消技能，也可以下一刻甩中任何一个角色。甩狙不是为了准度，是一种为了扰乱对手的心理，是一种视觉上的干扰。”

“如果除了华丽没有任何作用，还要意识干嘛？”苏蓝说这句话之前顿了许久，像是在勾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