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双旦晚会，下午在现场排练。

路旁的常青树的枝桠里，藏着广播，苏暖暖走在人行道上，一路听着广播台的歌，晃悠到了大礼堂。

一阵动听的歌声从舞台上传出，苏暖暖刚进门，好奇地朝舞台上张望，顾清歌微微仰着头灯光铺洒在他脸上，嗓音如长相一样纯粹。

人如其名顾清歌。

一曲毕，等待排练的后台响起一阵掌声。

“顾清歌唱歌真好听哇。”

“对呀，去年十大歌手的冠军诶，而且还是汤老师的得意弟子。”

“而且他侧颜也好好看哦，在白色的灯光里，好像比灯光还亮，很耀眼的一个人。”

“这次清歌的状态还ok，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下一个节目是什么？赶紧接上去排，时间没那么多的。”

见顾清歌从台上准备下来，苏暖暖往人群里退了一步，略微弯曲着膝盖，好让自己隐匿在众人的影子里。

台后都是工作人员，和七嘴八舌的表演人员。本来顾清歌连余光都不会扫过。可苏暖暖畏缩噤声的模样，着实与氛围格格不入，恰巧就被顾清歌的余光捕捉到。

一双白色球鞋顿在苏暖暖的面前。

苏暖暖皱了皱眉，缓缓抬头，对上了顾清歌那打量着的眼眸。

呼一口气，苏暖暖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好巧。”

再加个甜甜的微笑，眼睛眯了大半。虚情假意简直要写在脸上。

“你怎么在这？”

苏暖暖听他这话怎么都怪怪的，但又不想跟他杠上，就敷衍道：“工作人员。”

顾清歌挑了挑眉，当是理解了，还没说下句，凌艺熏走了过来，唤着苏暖暖。

“暖暖。”

瞧见顾清歌也在，朝他展露了一个笑靥，道：“刚刚顾同学的歌很好听。”

“谬赞了。”顾清歌情绪敛了几分，与刚刚挑眉的模样气质截然不同，礼貌了许多，又生出一份疏离感。

“啊，对了，这是我们舞团这次的主力小妹妹，暖暖。”凌艺熏轻轻捏住苏暖暖的手臂，把她的身子往顾清歌面前拽了几分。

退又不好退，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不退后又十分的窘。

低头看鞋尖吧……

“暖暖。”顾清歌又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叫苏暖暖面红耳赤。

“之前有跟大家提起过舞团有个小妹妹台风比较青春，长得也乖巧，就是暖暖。”听到凌艺熏在别人面前夸自己，还是在顾清歌面前，苏暖暖只觉得无地自容。

“清歌，走不？”不远处有个男生呼唤着顾清歌，两人是一起表演的。

顾清歌朝他点点头，视线又转回苏暖暖脸上，道：“那晚上的节目，拭目以待。”

便踏步离开了。

“走吧，暖暖，去准备一下，一会就到我们了。”两人走到舞团的人群中，凌艺熏想起门票的事，给了每个人两张票。

微信上通知舒舒晚上在后门取票。

排练出了点小小的幺蛾子，但舞团的人都顺利解决了，效果也ok。

“东西都放这，大家先去旁边的二食堂吃饭吧，六点在后台这里集合。”凌艺熏先让众人去吃晚饭，晚饭后再来准备。大家三三两两结伴都走了，苏暖暖慢吞吞收拾好东西，都没剩人了。

“阿姨，回锅肉，火腿炒蛋，还有土豆丝，谢谢。”苏暖暖趴在窗口边，隔着玻璃，手指也随着报出来的菜名点来指去。

“阿姨，那个是什么啊？”

“腊肉炒橙子。”

倒是个新鲜玩意儿啊！苏暖暖眼睛放光，“这个也要。”

滴——18元……21元……19元……13元

到了苏暖暖这，滴——31元。

再看看她餐盘里那个实际销量很差，但她餐盘里堆的高高的腊肉炒橙子……

四下静默。

群众：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环顾四周，快到用餐高峰了，边边角角的位子倒还比较空，苏暖暖端着餐盘便朝东边的角落去了。正巧路过舞团的几个人，她们正开心吃着聊着。

“那个五班的向薇薇脚踏好几条船呢，对了，你认识她吧。”

“你说那个一起上大物的？”

“你们知道张蔚蔚进剧组这事吗？”

“啊……怪不得没参加这次的表演。”

“对啊，最近也没见过她。”

“好像是靠关系搞进去的吧。”

……

对于八卦倒是如数家珍，专业课频频挂科，苏暖暖不太理解这几个女生，自觉往更角落的地方走去。

陈安琦正坐在靠窗的位子，四人座的桌子，只有她一个人坐着。窗外的余晖衬的她侧脸更加冷酷。

落寞的，让她都仿似隐身在灯光如昼的餐厅里。

“我坐这可以吧。”苏暖暖把盘子直接放到了她的对面。餐盘与桌面碰撞的声音，终是让她抬了抬头，看清来人后，她点点头，没什么表情。

坐下来后，两人各吃各的，没有眼神交流，没有开口说话。

有点儿尴尬啊。苏暖暖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对陈安琦了解太少，怕说错话。

“今天天气真好。”

天气永远是陌生人交谈合适的话题！苏暖暖为自己找到了个话题而高兴。

陈安琦抬眸，一脸这娃是真的傻。

“……”

有些郁闷的苏暖暖，尝了一口腊肉炒橙子，味蕾爆炸了。

“呸呸呸。”

什么鬼味道啊！这又是什么黑暗料理！

还卖挺贵！

俊俏的五官全都揪在了一起，倒是把陈安琦给逗乐了。

“哈哈哈哈哈哈。”

苏暖暖讪讪的刮了下鼻尖，抿抿嘴，用筷子拨开了这些橙子。

虽然两人还是比较沉默，苏暖暖知道陈安琦心事比较多，不多打扰，但也不至于过分尴尬。

饭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大礼堂。

“这次没有化妆师，妆容自己准备。”陈安琦回头提醒苏暖暖。

可苏暖暖根本不会化妆，只会打底。

见苏暖暖面露难色，便道：“如果你有需要，我带了化妆包，可以……”

没等陈安琦说完，苏暖暖就赶忙道了谢。

“谢谢。”

“其实我基本相当于不会化妆。”

平时苏暖暖多数时候素面朝天，陈安琦也料到了，颔首，当是接受了苏暖暖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