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看着凤清舞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明明是那样任性的话语，却不知不觉的让自己动摇了，哪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中，每一句话都直直的戳进了自己心里的怀疑。

顾晓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转过身逃也似的就要离开，声后传来女子略带疯狂的声音。

“你想走，我告诉你，你就算走，你也别忘想活着回去！你以为你和我这个凤家的二小姐见过面之后，他们还能容得下你吗！你以为你那个所谓的师哥会留下你的命！”

顾晓带着几分惊恐的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凤清舞。她一脸的疯狂，似乎早就是一副无所畏惧要玉石俱焚的样子。

顾晓心中一颤，那种不知为何的动摇感越来越强烈，飞也似的逃离，一开始还能听见凤清舞在背后用撕扯的声音喊着。

“顾晓！我等着！等着你来给我凤家偿命！”

那丝丝凄烈的嘶吼，让顾晓飞快的逃离了。顾晓离开之后，这间雅间再次空荡荡了起来，而原本还是一副癫狂嘶吼样子的凤清舞，却静静地坐了下来，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手绢，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毫无表情，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地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发凉的茶水，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白玉扇，走出了雅间。

————

顾晓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客栈，一路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当自己抬头的时候，自己赫然已经站在了南宫烈的王府前，一时之间眼神极为的复杂。

最后，他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一路走啊走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什么地方。

师哥…

真的会是你做的吗？真的会让人来取我的性命吗？

顾晓如是想着，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后面跟了一群的尾巴，不知不觉间一直走到了贫民区，这时候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剑穿过空气的破风声，在顾晓的耳边响起。顾晓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滚，拔出了自己身上带着的剑。

“将！”

两剑碰撞传来了刺耳的摩擦声。这时，顾晓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别人包围了。他皱起了眉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当当”的剑与剑之间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如果才过了几个来回的招，但是身上却逐渐传来了几分无力之感，大脑开始觉得眩晕，顾晓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通过痛感让自己暂时的保持了清醒，一剑刺向了自己面前的那个人的胸口。

在贫民窟黑夜的小巷中，七扭八歪的躺着几个尸体，而其他的三个刺客也小心翼翼的开始消磨起了顾晓的体力。

顾晓苦笑了一声，看着一把剑，就要刺进自己的心口，但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反而温热的鲜血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顾晓惊讶的抬起了头，原本围着自己的那三个人，通通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看着软弱无力哭哭啼啼的凤家二小姐。

“你…”

凤清舞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白玉扇上沾着的血迹，顺着刀刃流了下去。她摁了一下上面上的机关扇子上的尖刀，收了回去，不紧不慢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两瓶药，递给了顾晓。

“白色瓶子的是止血的药，红色瓶子的是解毒的药。”

顾晓没有接过凤清舞递过来的药，而是面色带着几分惊奇的反问道：“毒？是你！”

凤清舞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嘲讽的笑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顾晓，蹲下的身子歪着头，用手捏住了顾晓的脸。

“你觉得我有必要吗？如果是我下的毒，我何必大费周章的来救你，死了不好吗？况且…

我给你的茶水，你没有喝，房间这种也没有点什么香料。至于…你自己在什么地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闻了什么不该闻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凤清舞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松开了，捏着他脸的手，用手绢擦了擦自己沾染上了鲜血的手指，弯下了腰将手上拿着的两瓶药放在了地上。

“你，你为什么不杀我…”

顾晓坐在地上低着头，原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这样子就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了。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凤清舞，停下了脚步，连头都没有转，只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

“英雄不应该被碌碌无为之辈所杀，你父亲是个英雄，你也算是一个…况且…你我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因为一些事情就要了你的性命…”

顾晓无力的靠在了墙，双手攥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地面，鲜血沾染在了地面上。

“哈哈哈！”

顾晓笑了。他抬起了头，仰望着星空，泪水却没由来的在眼眶里打转。他伸出了一只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脸上戴着像是小丑一般的笑容，苦涩而又荒诞。

凤清舞走出了漆黑的小巷，重新站在了月亮的光芒之下，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看着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不由得感觉有几分的可笑。

三分真七分假，可是却因为这七分的假而信了三分的真，这世上还会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凤清舞如是想着，这时候也不知道为何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凤清舞伸出了手，接触的从空中降下来的雨滴，这雨就像是在为谁哭泣一样，越下越大…

凤清舞就这样任由自己淋在雨里，冰冷刺骨的雨水让她找回了一丝丝活着的感觉。

自己变得不择手段了，变得连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人都去算计了…

自己也开始学会昧着良心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自己也开始用自己最不屑于的手段去达到目的…

凤清舞就这样傻傻的站在了雨里，任由这寒冷的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突然间好像停了…

不！不是，是有人用雨伞替她挡住了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