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大半个小时口干舌燥结果就得到这么句话的临栀觉得自己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个这么不靠谱的狗东西而感到后悔：“所以我现在是在犹豫而不是做了决定了啊！！”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这世上能真正忍得住你的作妖并且能够降得住你的人，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来看，这位仁兄明显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抓紧你就后悔去吧。”

“可是爱情应该是这样的吗？”她困惑道。

“什么是爱情，宋临栀？”突如其来的正经，他收起了常年挂在嘴上的笑容，眼里的调笑也消失，像是真的困惑，在她的眼里，到底什么才算是爱情。

什么是爱情？

这个问题，在很多年前，记忆本已经模糊了的那年，像是谁也曾问过。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好像忘了那个答案，好像这么多年，也一直在像不同人询问这个答案。

所以当年，她到底是怎么回答的呢？

“江恕，我当年没有爱过你吧？”沉默许久，临栀抬头，看向他。

是真的疑惑。

她以为她曾经爱过的，不然为什么会对他的不告而别始终耿耿于怀。

可是越是长大，她越是想不起来自己当初和他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

如果爱过的话，为什么除了耿耿于怀，便不曾对这个人有过其他的情绪呢？可是没有爱过，当时为什么在一起呢？

“我们当时.............怎么在一起的？”

她的两个早就已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问题就这么砸下来，倒是让一早就知道答案的人有些无奈了，江恕笑笑，垂着眼眸，把那一段在她这里混乱的却始终一点一滴都被他铭记的记忆，缓缓道来。

他们两在一起的时候，临栀十六岁，那是她来大理的第二年，早已经是那条街的霸王的江恕某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突然在路边看到一个人，晕倒在路上，向来不曾有什么好心的他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吧，也可能是见色起意，具体原因忘了，只记得他上前了。

后来也许有些不甘的时候，想起那场初见，是后悔的，如果当时不曾救过她，也不至于有后来那些不甘心，不过除去那些不甘心，江恕知道，这辈子碰见这个小傻子，其实是庆幸的。

不幸的只是，她不爱他，又给了她爱他的错觉。

所幸当时发现的算早，还不算深陷。

救她只是顺手而为，江恕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姑娘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赖上他，他至今还记得，当她醒过来的第一刻，看着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之而生，为之而死，一生难求，一生期待，这是我以为的爱情。”

江恕愣了愣，旋即笑出了声。

他发现这姑娘可能脑子有点儿问题。

事实证明，他的发现是真的。

私藏未成年少女可是重罪，特别是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他，理智战胜了感情，他等人恢复得差不多了，将人送进了公安局。

之所以将人送进公安局是因为这傻姑那段时间脑子是真的不好，醒来之后问她住哪也不知道，问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从醒来跟他说完那句话，就没再开过口，只是时不时的望向窗外。

本以为这样的一个插曲就这么过了，两天后，晚上跟一群兄弟出去喝了酒，踉踉跄跄地回到家，刚出电梯，在兜里摸着钥匙，一抬头：“我靠！”

“不要骂人。”站在门口的女孩儿一脸正经地教导着。

“不是，你怎么在这儿？”喝了酒的脑子有些卡壳，说话还有些大舌头。

“我想跟你一起住。”

“嗯...............!!!嗯？”江恕觉得自己喝了酒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伸手揉了揉脑子：“你说什么？”

十六岁的临栀看了眼面前这个看着脑子不太行的男人：“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浪费，我外婆死了，我不想回去。”

“你行李呢？”

江恕：“................”喝了酒的脑子果然是有些误事儿：“不是，你不想回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临栀看着他，黑亮黑亮的大葡萄眼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我帮你把刘海修一下吧。”

话题歪得猝不及防，让脑子本来慢半拍的人一时跟不上这神奇的脑回路。

好半晌，他总算反应过来。

唉，日行一善算了。

以她这脑子要出去了在这地方不遇着点儿事儿那就奇了怪了。

善良本善这般想着，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脑抽时问的问题：“你行李呢？”

瘦小的身影缓缓移动，露出一个行李箱。

江恕：“................”合着今晚无论他答不答应都没打算走的是吧。

后来的情节就很狗血了，救了个姑娘，姑娘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这是两人在一起时，江恕构想的他们两的故事。

实际上不是这样，姑娘因为失去至亲，以及发烧烧坏了脑子，导致那段时间的记忆有些混乱，她在找一个人，那场高烧将她带到了他的身边，让她误以为他是那个人。

那句她以为的爱情，是他们两之间的故事，后来她找上门，是因为混乱的记忆和急切的需要找个和她类似的人一起度过那段日子。

在没遇到这个人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高傲的头颅不能有丝毫的低垂，可后来，在意识到她一直找的那个人不是他的那一刻，下意识选择隐瞒而不是告知时，江恕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只会低这么一次头了吧。

可事实总是会将人的自以为是打破，脑子坏了的人并没有一直坏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混乱渐渐清晰起来，还是有副作用的，比如，她忘了她一直找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可副作用始终不肯帮他，比如，清醒后的她即使忘了那个人的长相，却十分清楚已经成了自己男朋友的这个人并非她所寻之人。

然而他的小姑娘多善良啊，即使如此，也不曾在他面前提过分手，而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透过他和那个人类似的非主流刘海的眼神，她时不时的恍惚，她下意识躲避的他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