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趁热打铁，接着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袁先生这次来治病，想来要在这里盘桓一段时间吧？您正好一边治病，一边指导高公子学问。依我之见，您还可抽空着书立说的。”

只要病人有了事做，才不会愁烦地去借酒消愁。云白想到后世许多指导高考的文章，不由笑道：“袁先生博学多才，不若写一本‘如何考状元’的指导书……”

袁正生初始觉得云白的话很有道理，听到后来不由勃然变色，拂袖道：“云大夫是在讽刺老夫吗？你是觉得老夫自己都没中状元却还在教书育人，是个天大的笑话吗？”他也正是这把年纪都没考中举人以上的功名，所以常常借酒浇愁，把身体都喝垮了。

“袁先生误会了！”云白心地坦荡，对袁正生的质问也不在意，微笑着侃侃而谈：“学问与功名是两回事，有学问的人不一不定有功名，有功名的人不一定有学问。曾有一名传奇状元宰相吕蒙正，在一篇《破窑赋》上写道‘满腹文章，白发竟然不中；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像袁先生您，也许老天就是为了让您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更多人才，才故意不让您高中的。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觉得国家更需要像您这样的先生。我让你写如何考取功名的指导书，是真心，决无别意！失败乃成功之母，您有多年考试的经验，亦有两名学生考中进士，若您写出这样的指导书，一定大受欢迎，真的，您不妨试试……”

袁正生见她说得诚恳，再细想想这其中关窍，觉得云白的话不无道理，当下微微颌首。只是那《破窑赋》，他怎么没见过？

因为袁正生和云白一行人都来自外地，孙宗青便给他们分别安排了住处。房子是石墙茅草顶，倒也凉爽，就是晚上蚊子多。好在山中艾草多，刘芸茜几个丫头采了不少，晚上在自住的地方点上后，刘芸茜又好心地给袁正生他们也送了一些过去。

高运城负责照顾两老，当下接了艾草，高兴地直道谢：“芸茜姑娘，你想得真周到，多谢你！”

刘芸茜脸一红，说声：“不谢。”就跑走了。

高运城看着刘芸茜的背影发了会呆，才回屋去帮老师点艾草熏蚊子。

或许是山间清静，空气好，加之孙大夫开的药对症，三副药下去，袁正生感觉手脚轻快了许多，原来走路时腿上肌肉跳动不休，好像随时要罢工的样子，现在可不跳了。

于是第三天再去就诊，孙大夫很随意地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原方照旧的又来了三副。这一次，袁氏夫妻满是欢喜地让高运城付了账。

待他们走后，云白请教孙宗青道：“孙大夫，您说袁先生是气虚，可他之前吃过很多补气的药物，怎么都没有效果呢？”

孙宗青道：“他这是肝气虚，以前的补气方子用的是四君子汤，补的是脾气，那是补不得其法。”收拾下东西，对云白道：“云大夫，我们还是上山采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