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只剩下谎言……

“喂？喂？秦灏你还在吗？说句话啊！”很久没有人回应，张鸣鸣又喊了几声。

秦灏挂了电话。

“嘟嘟嘟——”

他看着车子前方的挡风玻璃在发呆。

过了一会儿，轮到张鸣鸣打过来。

手机铃声在密闭的车子里响了很多下他也报复似的没有接听。

这样的未接来电连续打来三次，直到再也没有电话打进来，车子里又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静。

如果说刚才他不接她的电话享受到了一刻钟报复她的快感，那么现在的秦灏，也彻彻底底的被这种快感带来的后遗症所侵蚀。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听她的声音，但他不想再给她打电话，暴露自己内心的脆弱。

不过，这个电话，张鸣鸣替他打了。

第四次打进来的时候，秦灏还是接了。

“喂？”语气里是碎了冰一样的冷漠。

“秦灏，你打给我，是不是又有任务？是不是上头又派了什么活儿？”

秦灏心里苦笑，难道他找她就只能谈公事吗？

难道她对他只剩下下属对上司之间的敬畏了吗？

他在她心目中……是不是一直就是这样利用她的？

又再一次沉默。

“秦灏？你有在听吗？是不是上头派了什么任务？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

他只是纯粹想她，纯粹到不带任何目的。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是有任务才找她，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只是个透明的存在，也难怪她会这么问。

他一直以来，到底把张鸣鸣当成什么呢？

秦灏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只想在自己有限的剩余时间里见到她。

“不是有任务，鸣鸣，我……”

“有什么事吗？”张鸣鸣很不习惯秦灏这样，总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

秦灏还没把话说完，他的头已经开始疼痛了起来。

好像要炸裂一样，十分难受。

他知道自己的病又发作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渐渐的，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大滴大滴落在雪白的衬衫上，沾的湿湿的。

他嘴唇发紫，握紧方向盘，保持着自己不发出哀嚎的声音。

“秦灏？你在外面吗？”张鸣鸣听到他那头有汽车经过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如果不是手机还一直保持着通话状态，张鸣鸣都要以为他已经挂掉电话。

秦灏握紧了手机，因为疼痛不已，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鸣鸣，你……小心一点，我希望你活着回来。”

又是这句话，又是活着回来，张鸣鸣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一直都活着吗？”看来她是想多了，还以为秦灏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原来，还是没有变，他，只是那个对她下达命令的头儿。

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讲了。

秦灏挂了电话，在主驾驶位置的座椅上斜斜躺了很久，头才终于不那么痛。

他的脑子里有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

似乎只要情绪一上来，这个病就会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