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农家
作者:红彤彤的柿饼 | 分类:古言 | 字数:5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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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还击
“主子,一人漏网!属下无能,那家身后似有高手相助。”那背上被划开一道狰狞口子的暗卫平静跪在杭柔身前,对背后的剧痛仿佛毫无所觉。
杭柔咬牙握紧手中金桔,尖尖的鲜红指甲掐进果肉,汁水流了一地:“蠢货,废物!倾巢而出都杀不了一个孩子!”
顷刻间,又是一道道带着脆响的皮鞭“啪啪”落在那暗卫背后,纵横交错的伤口齐齐迸发出鲜血,文婆子看着那暗卫背上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几欲呕吐。
杭柔却气喘吁吁丢了带刺的鞭子痛快笑起来:“咱们的人伤亡多少?”
那暗卫低下头,掩去眼角湿润,奄奄一息断断续续地回答:“九......九人。您......您放心,重伤被俘的均已咬舌自尽。”
杭柔满意点头,父亲亏欠了阿娘一辈子,倒是对她这庶女视若珍宝,连杭家几代培养世代忠心的暗卫都舍得作为嫁妆给了她,也算临终做了件好事。
“滚下去,三日不许上药不许用饭!”杭柔风情万种倚在主位上,眼里全是嗜血的光。
那暗卫不动,文婆子瞧着不对,走过去探他鼻息才惊道:“姑娘,他晕过去了!”
杭柔不甚在意地摆手,重新拨开个金黄饱满的桔子送到嘴边:“没用的东西,拖下去拿凉水泼醒!”
文婆子心有不忍,讷讷应是。谁也没注意,窗外树梢上一闪而过的身影。
“如何?”钱氏合衣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是温婉知她畏寒给她亲手缝的鸭绒被,暖和又轻薄。
“进了骠骑将军府,是王大将军的继室夫人。”青鸳将一壶滚烫的开水倒入碗里,再放上些许腊肉料包,两碗令人食指大动的泡面就成了。
大厨房经常克扣她们主仆的饭食,缺衣少被的更是常态,索性她们有个万能的温婉。要钱有钱,要什么有什么,日子倒也不算毫无盼头,能囫囵过下去。
“去给她报个信,另外暗处所有的人这月都在林家守着。一击不成,小心他们反扑。”钱氏慢吞吞坐起身,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她都快记不清多久没吃过热食了?
青鸳忍不住嘴角弯了弯,刀子嘴豆腐心,骂她多事,还不是急急派了人赶去考场营救?可见她娘娘也不是完全铁石心肠。那妇人也确实好运道,得娘娘真心以待。
“尽快查清她与林家过不去的因由,速来报我。”吃完面身上有了暖意,钱氏顿了顿还是温声补了一句。
青鸳接过空碗欢喜笑开:“是,林氏知道您这般为她,不知如何高兴呢!”
钱氏想着温婉将碎瓷片抵在她脖子上的狠劲,不由笑着摇头:“我帮她,你便如此高兴?也罢,我欠她良多,你愿同她交好,我不拦你。”
青鸳咬着唇,不知如何接话。她愿同林家亲近,一是念着温婉对她们主仆的那点子善意,二也是为着她心尖上的宋统领在林家过的几许自在日子。
三日后,王恂赴任边垂,杭柔没有相送。他自不意外,只让人在暗处盯着她些,若有何异动,再速速报他。
当年王恕说是贪玩从后门跑出去才走丢,缘何时隔一年他才知晓,又何故她连自己的奶妈子都处置了。
这里头他不信没有猫腻,只是派出去的探子查不出,他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夜,林家院里又是一场暗杀徐徐展开。不过因着林家早有防备,不过半个时辰形势便明朗无虞。
温婉坐在阿羡床边温柔小心给阿羡喂着药,耳边一切刀光剑影似与她无关:“这药阿娘尝过了,不苦也不烫。你乖乖喝药,阿娘给你备了蜜饯,含上一颗甜得很。”
阿羡虚弱朝她一笑,任她红着眼仔细擦净嘴边药汁。
半晌,青鸳才一身黑衣走进来:“人是骠骑将军府派的,那继室似乎有些毒辣,至于暗杀的原因娘娘还在查。”
温婉拿帕子擦了眼才抬头感激朝她一笑:“替我谢谢姐姐,没她,我家阿羡活不下来。”
青鸳肃然点头:“娘娘许过你保你全家后半生顺遂无忧,她记得。”
温婉点头:“我要她付出代价!”
青鸳摇头劝她:“她身边有数百高手,我能一次潜入将军府已是侥幸,却是万万近不得她身的。就是报官也无人证物证,那些被抓住的早服毒自杀了。我看你还是从长计议,她毕竟是将军府的夫人,莫为一时之气给自己折进去了。”
温婉咬牙切齿琢磨了半晌,才眯眼道:“她敢动我的命,我泼她几桶粪总使得吧?她身边高手再如云,防得了暗杀,还能防得住无孔不入的粪汁?我林家再无权势,也不能什么人都能踩两脚,砍两刀的!”
杀人家不现实,出出气总可以吧?她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白莲花,这帐总得先趁热还上两分利息!
青鸳:......老温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将军府,杭柔身侧暗卫跪报:“那林家的底细已经查清,祖籍......青州。”
杭柔霍然站起,不住冷笑,那罩在阴影里的侧脸看着阴森恐怖:“这么说,十有八九是林家,呵,还真是摸京城来了!呸,贱种就是贱种,永远不会有翻身认祖归宗的那一天!”
那暗卫扶着膝头恭敬跪着,对主子的咒骂只作不闻。
“给我盯紧林家,伺机动手!我要让林家一个不留!”她的人都是百中挑一的高手,两次暗杀不成,想来便只能徐徐图之。
然而就在第二日一早,杭柔穿金戴银美貌无双坐在轿上预备进宫给杭皇后请安时,突然叫一帮凭空出现的刁民兜头泼了满身满脸的粪水。
那四面八方的粪汁无孔不入,不但将杭柔所坐的软轿里外浇了个透,便是杭柔的飞云流仙发髻上也多了数百条雪白肥硕,欢快蠕动的蛆虫。
“啊啊啊啊啊啊!”她尖声大叫,几乎被阵阵恶臭熏晕过去,眼泪似一片汪洋,将她整个淹没。满目黄色液体让她抖如筛糠,难堪的羞辱让她丑态毕露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马车外是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百姓,所有人都在纳闷这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人泼了粪水。
变故来得实在太快,便是暗中保护杭柔的一众暗卫,也愣在当场来不及看清是何人所为。
杭柔被急急抬回了将军府,大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下满腔恶心全力将人救过来。
三日后,杭柔仍觉昏昏沉沉,胸中恶心呼吸不畅。那令人作呕的臭气仿佛还在鼻尖,她一个没忍住又趴在床头哭着吐了出来:“快!快!快去烧热水给我洗澡!”
满室丫鬟跪了一地,惶惶不安。
杭柔十指指甲尽数掰断,双目通红哭得撕心裂肺:“你们都是死人么,现在就去给我烧热水!快呀!”
文婆子叹气,只得又挥手让人抬了浴桶进来,杭柔那一身雪白娇嫩的皮肤早已搓掉了皮,看着红红肿肿,血珠直冒。
她泡在热水里,痛得冷汗直冒,奄奄一息,还是忍不住用力去搓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他们尽快给我查出何人所为,我要报仇,我要将始作俑者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