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早有准备，直接从宽大衣袖中拿出两个卷轴，交给吴昊和白羽一人一个。

“一柱香为限，还请两位速速开始吧。”

老头摆出了个请的姿势，稍后便有身着青衣小帽的家仆进来，搬来两套桌椅，布置上文房四宝，分列屋子两边。又有家仆拿过信香，在正堂供桌上的香炉里点了。

随着香炉散发出袅娜的青烟，烟雾缭绕之中，家仆退去，老头也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一挥手，便宣布答题开始。

白羽扫了眼吴昊，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卷轴，瞄了两眼，脸上泛起了一丝喜色来，快速的润润笔，便开始书写了起来。

看这模样，他似乎胸有成竹的很。坐于主位的老头见了，也不由得点点头，看起来很是满意。他自然明白这些题的难度，可以说完全达到了杨松国殿试的水准，白羽能如此快速的作答，可见他的名声非虚。

吴昊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瞄着白羽的动作，一只手已经打开了卷轴。

只是扫了一眼，他就彻底熄了自己作答的想法，满卷轴生僻字眼，还都是繁体字，不要说作答了，他甚至很难读懂题目。

老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吴昊的反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知从何处拿来一个鹅毛羽扇，轻轻的摇着，目光却一直笼罩着吴昊，似乎并不打算移开。

“这老头也是个势力人，没听过我的名头就这般小瞧于我。”

吴昊很快便想明白了此中缘由，显然，白羽的名号老头是知道的，在当地应该还是闻名遐迩，至于他自己，则什么都不是。估计在老头的心中，他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老者的态度显然都是这样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倒是不宜闹翻，且让你刮目相看一番。”

吴昊神色不变，右手磨了磨墨，开始凭借强悍无比的短暂记忆能力，将余光中观察到的白羽的动作完整的重复了出来。

很快，一篇完整的卷子便出现在了桌案上，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这一份答案，几乎与白羽的一般无二。

只是这时候他也无法可想，想要做出改动更是难比登天，只能希望老头出的都是客观题了，否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白羽交上试卷，神情中很有些小兴奋，看来打的不错。

“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吴昊吹了吹试卷上的墨痕，丝毫不顾白羽略带挑衅的目光，也将卷子递了上去。

“嗯？”

老头显然一直都将吴昊神色的变化收在眼内，这时候眉头一挑，并没有先看白羽的卷子，而是先将吴昊的拿在了手中。

随着卷轴的打开，老者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吴昊的回答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太差而是太好了。

“难道我看错了？这人还是个有本事的？”

老头皱着眉头再将白羽的卷轴打开，只不过这一次，等待他的则是彻底的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白羽的大名，或许根本就分不清楚眼前两个人究竟是谁在抄袭着谁，两人的答案可以说是完全一致，简直是一字不差。

“不错，两位答得都很好，都是博学之人，也算有资格进入我高老庄担任西席先生，如果两位没有什么别的要求的话，那这事情就可以定下来了。”

老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脸上带着抹笑容来，似乎对两个人的表现十分满意，如果吴昊不是全部照抄的白羽，或许连他自己都会以为老头是真的满意。

现在看来么，老头似乎有了别的打算。

不过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当下就见他点点头，在白羽之前回答道：“能担任贵庄的西席先生，是我的荣幸，不过在庄主提供的那些待遇之余，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那便是到贵庄的藏书之地阅读一些典籍？不知道庄主是否方便？”

“哦？这个好说，我也是个爱书之人，自然理解先生的要求，等到晚饭过后，我便让书童领你去我的书房，如何？”

老头捋了捋胡须，似乎想不到吴昊会有这个请求，不过只是稍作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那就多谢庄主了。”

吴昊达到目的，便不再多说。

“晚生也考虑好了，愿意接下西席先生的职位。”

这时候白羽也考虑完毕，或者说他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本就是为此而来，自然不会拒绝，只能说他的反应比吴昊慢了半拍而已。

“好、好、好！晚宴已经准备妥当，请两位先生随老夫来。”

老头做出一副老怀大畅的模样，笑了两声即在前方领路。

晚宴是在一处露天的亭台之中举行的，高老庄高姓家族全部出席，高老头也将即将入蒙的女儿介绍给了两人。

此女虽然只是十一二岁年纪，但已经出落得仿若出水芙蓉，稚嫩的面容间不时闪现出一缕秀色来，已经让许多男子目瞪口呆，行走间更是落落大方，尽显大家闺秀本色。

晚宴和拜师礼是一同进行的，吴昊和白羽坐于高老头身侧，受了高家小姐的三拜，这礼仪便算是完成。

一顿饱食之后，高家众人纷纷散去，吴昊两人也被高老头送至分配的房屋之中，很快，夜色降临，整个庄园慢慢染上了一层雾气，这时再看高老庄，整个掩映在一片迷蒙之中，亭台楼阁若隐若现，真仿若仙家之地。

这的夜来的快，黑的也快，吴昊只是坐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发现外面竟然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即使随着一轮皎月的升起，庄园之中的黑暗不仅没有退散，反倒是愈发的深沉了。

“莎莎！”

原本还有些喧嚣的庄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除了淡淡的风吹落叶之音，便再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吴昊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推开窗子，扫了眼不远处书生白羽的那间房子，就见到原本朦胧如橘的光芒一下子暗了下去，转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有些意思，倩女幽魂？”

吴昊嘴角一翘，反手将窗子合上，然后便斜躺在床榻之上。

“叮铃铃、叮铃铃！”

预料之中的铃声响起，由远及近，在这寂静的夜中尤其荡人心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