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宠妃:邪王追妻忙
作者:江思萌 | 分类:古言 | 字数: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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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赏心悦目
她正看着这支簪子,顾天佑就已经把拿起一支珍珠步摇缓缓插在她的发髻上了。
她微微愣神。
“我看这支更适合你。”顾天佑看着她,眼底尽是温柔谴倦。
她忽然忆起之前晋康公主央着他给自己戴上发簪却被拒之千里的一幕,若是现下的一幕让那公主看见,可不得气得直接找她算账。
不过,男子为女子戴上饰物可是极其亲昵的举动。
那店家看着面前这一对男女,眼里浮现出暧昧的神情,本来准备说动段祺恩买他家的东西,现在倒是去怂恿顾天佑了:“姑娘生的本就花容月貌,戴上步摇更是闭月羞花,公子果然好眼光!”
段祺恩看明白了店家的用意,脸上飞过一阵红霞,看顾天佑也是要掏银子的架势,忙摘下头上的步摇,一拉他的袖子:“我们还是再去别处看看吧。”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拽着顾天佑走出店铺。
店家唤了两声,可他们已经走远了,他不由得叹气,真是到手的银子又飞了。
不过那两人站在一起可真是相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店家一扫没赚到银子的不愉,有些好事地想到。
段祺恩只顾着拉着顾天佑赶快离去,却没想到自己的动作更是引人注目。
被拉着的男子俊逸不凡,周身有份儒雅的君子气质,而女子也是清雅出俗,生的精致得紧,而且,女子拉着男子的袖子面色微红,身后的男子确实一脸宠溺地看着。
这一幕倒是赏心悦目。
又走了一段,段祺恩才发觉不对劲,定神才发现大街上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便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笑话事,连忙放开顾天佑的袖子。
顾天佑看着自己被拽的有些不整的袖子,笑道:“本来还以为恩恩会拉着我再走一段呢。”
语气听起来颇为惋惜。
段祺恩一听,便忍不住瞪他一眼,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故意不提醒她,才让人看了这么久的洋相。
她刚想发作,一个熟悉的声音便打断了她:“是顾公子和郡主啊。”
顾天佑和段祺恩齐齐看向自马车走下的人,他穿着一身官服,却是当日在猎场上要与韩将军比试的刘忱刘侍郎。
“刘大人。”顾天佑含笑应道,段祺恩也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听闻郡主那日变故后大病一场,现在可好些了?”刘忱问道。
段祺恩莞尔:“已经痊愈,烦劳侍郎挂心了。”
“那便好。”
段祺恩对这位刑部侍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起码从刚才他的一番话的语气听来,没有半分巴结阿谀的意思。
顾天佑虽然是策威侯的嫡孙,但刘忱在朝堂上还是算他的前辈,所以他与其说话时仍然是恭谦有礼:“今日倒是巧,还能撞见刘大人。”
提及此,刘忱苦笑一声:“是啊,刚出天牢就能遇见二位。”
段祺恩秀眉微皱,心里微惊,安明肃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完全释放那群大臣。
“既然才出牢狱,应该在府内好好休整一番。”顾天佑掩下眸间一闪而逝的暗芒,缓缓说道。
“倒是想啊,不过今日还需要应上官大人之约啊。”刘忱低叹道。
没记错的话上官世谦也是刚被释放不久吧,这么快就和其他重臣见面,他是一点都不怕安明肃猜疑吗?
段祺恩有些佩服大学士无所畏惧的气度。
“景仰上官大学士已久,唯有在猎场见过学士一面,不过却无缘结识。”段祺恩遗憾地叹道。
刘忱又打量了段祺恩一番,他实在没料到这位小郡主还有结识举止怪诞的上官学士之心。
“若是郡主有空,现在便可随下官去见上官大人。”刘忱说道。
“若是如此便多谢刘侍郎了。”段祺恩眉眼弯弯地谢道。
顾天佑见恩恩准备去,便也说道:“多日未见到上官学士,正巧也去拜访一番。”
刘忱了然地点点头,侧身道:“两位先上车吧。”
……
马车一路行驶,顾天佑和刘忱说了朝中一些无关紧要之事,秋围一事只字未提。
看来此事很是敏感啊,段祺恩在边听边想到。
她微微掀开车帘,却发现这方向有些不对。
“刘侍郎,这是通往上官学士的宅邸吗?”她放下车帘蹙眉问道。
刘忱摇头道:“我们并不是要去上官大人的住处,也怪下官事先没有告知郡主。”
“那这是要去?”
“若是没猜错,这是去登闻院吧。”顾天佑说道。
“不错,”刘忱点头道,“上官学士喜留在登闻院。”
登闻院?
段祺恩突然想起登闻院是何处了。
先帝在建立天曜后,保留了前朝的登闻院旧制:登闻院内有一面登闻鼓,若民有冤屈,相关官府拒不受理,便可到登闻鼓前,击鼓告状。
上官学士竟喜欢呆在那里
“大学士怎么会喜欢逗留在登闻院?”段祺恩直接问出心里所想,在他们面前无需拐外抹角。
“上官大人完全不用做到此等地步。”刘忱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第95章 赏心悦目
“……”
到了登闻院,三人刚下车,便有小厮小跑着过来牵马,段祺恩看着这登闻院,倒是朴素得很。
“上官大人可在?”刘忱问道。
小厮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学士刚才还在,不过现在又出去了。”
“出去了?”刘忱皱眉,“那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
段祺恩看了顾天佑一眼,两人眼中均是无奈的神情,就连刘忱也是如此,约了人自己倒没影了,哪有这样的。
“不过学士大人说了,若是有人来找他,便请去偏厅稍作等候。”小厮继续说道。
刘忱看向段祺恩:“郡主意下如何?”
段祺恩见他没有为难的表情,欣然应道:“左右无事,便等等大学士吧。”
顾天佑自是没有异议,他虽不似段祺恩只和大学士打了一个照面,但朝堂上还是鲜有交流,不过自己对上官学士的敬佩倒是不掺假,这么多年,他在朝中,特别是文臣中的的作用可是有目共睹的。
“那诸位这边请。”小厮哈着腰引路。
前往偏厅的途中,段祺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处登闻院,中间果真悬着一面鼓,鼓面略有些破旧,毕竟前朝留下的东西。
抵达偏厅,就见桌上摆放着一盆君子兰,其余的摆设都没什么讲究,这就衬地面前这盆君子兰的不同寻常,段祺恩也是爱花之人,一眼便看出这盆君子兰受了精心的呵护。
“看来大学士果真经常来这里。”顾天佑说道,段祺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几本诗词,上面还压着一只镇纸。
这随意的架势好像是把此处当作自家书房了一样。
“大学士家中可有妻室?”段祺恩问道。
刘忱摇摇头:“上官大人尚未娶亲,家中亦无双亲。”
难怪啊……
“登闻院一向有科道官轮流掌管,怎么只有上官学士一人?”顾天佑问道。
“顾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刘忱待两人坐下才掀袍落座,“上官大人从来都不需专程守在此处。”
段祺恩和顾天佑一听,立刻明白了。
登闻院名义上是接受民众冤案,但如果不作为,便会形同虚设,如同前朝一般。
而身为大学士的上官世谦留在此处,怕是以他的影响力,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不作为。
人皆道大学士“赖”在登闻院,却不知是为何人常驻此处。
段祺恩心里愈加钦佩此人。
“若是闲闷,可以聊聊学士的趣事。”刘忱平静地说道。
段祺恩刚送入口中的茶水险些喷出来,好在反应及时并没有真闹出这样的洋相,她幽幽地看向顾天佑,却见他也是一副想笑的表情。
“刘侍郎,之前曾听说上官学士骂遍朝堂,鲜有的几个没遭训斥的里就有你一个,你就不怕大学士知道了把你也算进去一起骂了吗?”段祺恩笑道。
刘忱只是淡淡一笑:“大学士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断不会为此事与下官翻脸,况且,秋围时下官便在那被骂的行列了。”
听到这话,两人都是无奈摇头,就连顾天佑也不知道原来刘侍郎如此风趣。
“刘大人,背后说我笑话可不是你秉承的君子所为啊。”“上官大学士,下官前来赴约却不见主人在何处,你说是何道理?”刘忱毫不迟疑地反驳。
段祺恩看去,不是那个人称怪诞学士的上官世谦又能是谁,不过此时没醉酒,倒是比在猎场形象好上许多。
很明显,顾天佑也是这么想的。
“今日不请自来,还望学士莫要见怪。”顾天佑拱手道。
段祺恩站起身,歉然一笑。
上官世谦看了他们两眼,便转头对刘忱说道:“我又不是说媒的,你把他们带我面前来做什么?”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崩裂,学士你是认真说此话的吗?
看见两人的表情,上官世谦悠悠然的多加了一句:“策威侯曾在圣上面前提过这桩亲事,还能有假?”
段祺恩突然有些后悔跟着刘忱来登闻院拜访他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顾天佑说道:“大学士说笑了,今与郡主前来只是为了拜访大学士,至于说媒,以后也许还是要再打扰学士。”
“哈哈哈哈哈。”上官世谦和刘忱都笑了起来。
“那我今日先应下顾公子的请求。”上官世谦半开玩笑道。
段祺恩狠狠剜他一眼,可顾天佑却回她一个无辜的表情,看来她前世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啊!
“说起来,大学士刚刚去了哪里?”刘忱问道。
“天牢。”上官世谦镇静地吐出两个字,完全不去看众人微变的脸色。
段祺恩心中暗惊道,上官学士还真是无所畏惧,安明肃彻查,朝中之人人人自危之时,他却还敢去天牢探望。
“好端端去天牢做什么?”刘忱皱眉问道。
“有些人再不见,怕是以后就见不到了。”
又是一语惊人。
段祺恩不由得直摇头,这大学士是不怕安明肃,还是不怕他们告密?
“昔日学士曾赠给爷爷一纸墨宝,他老人家爱不释手。”顾天佑适时地开口,生怕上官世谦继续说朝中之事,虽然都没错,但是这些只要心知肚明即可。
“是吗?”上官世谦淡淡应道,“策威侯喜欢就好。”
“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一直未幸得见。”段祺恩莞尔一笑。
“这有什么,郡主若是想见,现在便可献拙一番。”
说罢,上官世谦便起身将放在一边的纸笔砚台拿了过来,段祺恩正准备起身端杯水来,就被他用动作制止。
他顺手就将自己面前的茶水倒在砚上,熟练地研起墨。
墨成,只见他提笔挽袖,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动作潇洒酣畅,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他便放下笔:“成了。”
他们凑上前一看,不得不说大学士的笔功深厚,势如游龙,乍一眼看去,便被那种泰山凌顶的气势震撼。
只是,大学士写了八个字——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
段祺恩看着这几个字,感触颇深,上一世就是因为父王手握重兵,安明肃不惜一切手段陷害镇南王府,这一世依旧如此,可不正是怀璧其罪。
但是,上官世谦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写出来,就是没这个意思有心之人也能歪曲成这个意思。
“大学士的字的确很有气势,策威侯喜爱也是情理之中。”刘忱堆笑道。
上官世谦推开砚台:“我虽爱书法,但最喜欢的还是下棋,尤其是下象棋。”
“……”段祺恩却看着那笔走龙蛇的八个大字,微微出神,半晌开口道,“上官学士的字迹倒是和徐老人的字有些相似。”
顾天佑和刘忱一听,也注意了起来,细心一看,还真不错,但是几人的目光都被字吸引了,却没看到上官世谦眼里一闪而逝的黯淡。
上官世谦的字虽潇洒,但和徐老人的比起来还是少了几分气力,却好像多了几分忧思。
“徐老人的字我也很佩服,平日临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字迹了。”上官世谦道。
段祺恩却是嘴角微抽,大学士临摹出来的风骨盎然,可父王临摹出来就是四不像,果然是因人而异。
“说起来,京城新开一家琳琅馆,牌坊上的字就很像徐老人的笔迹。”刘忱若有所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