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抉择？

秦臻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目，现在已经很明显了，皇帝就是拿着母亲的性命来要挟她答应婚事。

墨离亦是祈求。

至于理由，她不清楚。

可……如此这般受人摆布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周身异常安静，所有人等待着两人的回答。

一个不慎，恐怕就是血雨腥风……

司无忌侧头看她，阳光落在秦臻身上，一身淡粉色茶花交织锦如同撒上了一层金光，鸦青色的睫羽在脸颊上投下剪影，一时间让人挪不开视线。

明明安静无比，却在眨眼间间，像是酝酿着狂风骤雨。

她陡然睁开双眼，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那双瞳之中，幽深不见底，煞念十足。

然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远处，一个身影跳了出来：“主子，属下查探之际，发现贵妃宫中的宫人尽数被杀，侧殿之中只留下这个。”

程八将一片带着血迹的锦纹布料递了过来，秦臻的双眸急速收缩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

她抓过锦纹布料，头也不回的朝宫殿方向飞掠而去。

“郡主！”

这一次，无人敢再拦她。

皇帝说谎，又为何劫走永信侯的发妻，而永信侯又为何对失踪的发妻不闻不问。

这其中，恐怕有着天大的秘密，但这都不是他们这些大臣能够染指的了。

而见此情况，皇帝朝冯公公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离去。

几十道身影停在偏殿前，宫殿四处有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这些宫人不知何时被人一刀毙命，对方下手极为果断，根本看不出是何人所为。

秦臻看着四周种植的灵香草，难怪先前虫子进不去。

屋内陈设大多整齐，唯有一张椅子倒在地上，还有一丁点血迹，想来就是当时留下的。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冷声问道：“皇上是否该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皇帝早已面色苍白，但面对质问，还是勉强一笑，很快，他冷冷朝张贵妃看去：“张贵妃，昨日你跟朕说的可是接秦夫人来宫中一叙，为何此时人不见了，还只剩下这带血的布料？”

张贵妃心神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去。

看到皇帝目光隐晦，她心头苦笑，看来这次她需要站出来了。

张贵妃只得上前一步，用着颤抖的声音道：“臣妾是吩咐他们好好伺候秦夫人……”

皇帝看着远处的尸体，面无表情道：“贵妃宫中死了这么多宫人，想来秦夫人是被人给带走了，还不赶紧去查！秦夫人若是出了事，朕定叫你们人头落地。”

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但之前那些龙卫一个个暗中离去。

再看秦臻，眉眼之中不怒反笑，是一个邪性十足的笑容。

“既然张贵妃与我娘彻夜长谈，那么，她昨夜进宫戴的什么首饰？”

张贵妃瞬间说不出话来，她根本就没见过人，怎会知道这些，不过是为了站出来替顶罪罢了。

至于是为谁，其实心中很清楚，恐怕不只是皇上一个。

而想到这，她的愤怒也就越发旺盛。

秦桑做的事，凭什么要由她来做替罪羊！

但皇帝之命，她不敢不从，只得低声道：“聊得投机，一时没注意。”

秦臻冷笑，而这时，冯公公领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踉踉跄跄跑了进来，一边吐血，一边说道：“属下见过皇上，秦夫人……被人劫走了！”

“哦？是何人？”

“是……是……”

那侍卫呼吸急促，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空气中，一道无形的气打在他的死穴上，侍卫双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死了。

不少人均是一阵恶寒，而皇帝也忍不住愤怒起来：“贵妃，人是在你宫中被劫走的，此事，你怎么说？”

张贵妃心中苦笑，还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妾……无话可说，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贵妃失德，着即日起褫夺贵妃封号，贬为庶人，幽居冷宫反省！燕将军何在？”

燕元飞上前一步：“臣在。”

“传令下去，封闭都城，排查一切有嫌疑之人，务必找到秦夫人！”

“是！”

两道圣旨下达，表面功夫做了个十足。

“多谢皇上！皇上圣明！”

秦淮生跪倒在地，一脸感激。

皇帝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叹道：“是朕对不住你们，此事定会查出个子丑寅卯！皇宫大内，竟敢公然行凶，简直不将朕放在眼里！”

说着，“来人，去将宝库里的天山雪莲取来，以慰永信侯与郡主之心。哎……出了这么大的事，宫宴便就此散了吧，朕也乏了。”

“恭送皇上。”秦淮生再次喊道。

秦臻目眦欲裂，可若继续追问，已经没了合适的理由。

四周的人不敢再逗留，很快散去，张贵妃也被压了下去。

秦臻的指甲死死陷入掌心，流血了也不自知。

她明知道皇帝在演戏，明知道张贵妃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人，可偏偏，她的力量如此之渺小。

司无忌执起她的手，轻轻掰了掰，却没能掰动，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后，一股杀意油然而生。

秦臻被这股吓了一跳，反手握住他：“别……”

他若是在这里弑君，不仅背负天下骂名，她亦会被人诟病。

况且，小皇帝身边那么多龙卫，岂是能随随便便诛杀的。

“既然能寻到蛛丝马迹，就一定能找到。”她哑着嗓子说道。

司无忌的杀气逐渐收起，抚了抚她的脸：“若你愿意，只需一句话……”

“不！”秦臻摇了摇头：“若是他做的，必定是想得到什么，在得到之前，娘亲暂时不会有危险。你若杀了他，恐怕我娘也会跟着殒命。”

说完，深吸一口气，来到未走的墨离面前，面无表情看他：“你呢，又有什么苦衷？”

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眸跳了跳，看了她许久，最终，别过头道：“我……必须娶你。”

“理由。”

“没有……理由。”

闻言，秦臻垂眸，环顾四周，或许应该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