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要是你爸妈误以为我是你男朋友怎么办，哈哈哈。”

“哈哈哈，别说这个，我妈经常催我呢。”我说。

“谁不是啊，我比你更严重，每年去春节很多人来我们家吃饭，所有人几乎无一例外会问“你女朋友，没带回来？”我简直……这也算是我出来避难吧。”

“我还好，也就我妈说，不过你那确实挺惨的。”

我从小都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我家基本上没有亲戚。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爷爷还有奶奶的消息，长大些我似乎知道我爸可能是个孤儿。相反的是，我妈那边也没有亲戚，外公外婆的消息也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妈妈那个逝去的双胞胎姐姐，为了揭开她的秘密，我曾偷偷潜伏进爸妈的我是寻找着，倒是翻到几张我妈和她几张合照。她跟我妈长得一模一样，不过风格却完全不一样，她留在长长地黑发，笑容温柔，全身都透露着优雅。我妈站在旁边反而像个古灵精怪的活泼孩童，尽管他们一样高。

而从他们之前吵架的内容，我也又自己的推理。我爸最早应该是跟我妈的姐姐在一起，知道她去世之后，我妈才跟我爸在一起的。

我爸却一直都忘不了我妈的姐姐，也可能就是因为忘不了她才会跟妈妈在一起的吧。但我妈为什么会甘心做一个替代品在我爸爸身边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也许我妈一早就喜欢我爸了吧，就是以为她姐姐的存在她才没有机会。

以前每年除夕夜的时候，我们都会去我妈姐姐的墓地给她带去一些吃的。当我爸爸进了监狱之后，我妈自己也不会去了。

我上了大学之后，由于一年只回一次家，也再也没有去过了。不得不得说，我对我妈这个姐姐充满着好奇，她到底是有何种的魔力。

刘哲在电话那头，憨笑起来说：“我也没办法，想找又找不到，没有张雨航那么有魅力。”

“哪有，我觉得你挺好的。”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又笑道：“本来就是，张雨航后面总是又一群女孩子跟着。我呢？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哈哈哈。”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敷衍地笑。

“你爸妈这么催你，你有没有心理压力啊？”刘哲问。

“那倒也没有。”

……

我们就这么一直闲聊着，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倦意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等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我拿起手机居然还没有挂，正想挂，我听到了电话对面有呼吸声。

呼吸声很浅，轻轻地又很温柔，让人很放松和舒服。我去洗漱完之后，找了一个耳机躺在床上听起了他的呼吸声，感觉像是有人在耳边出气一样，像风吹动着耳膜，掀起轻微的震动，随后又如弱弱的电流随着血液和皮肤传遍全身。会给我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平静。

我没有挂断电话，反而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我梦到我坐在四溪的湖边，拿着一根树枝挑动着平静的湖水，随后我又脱了我的鞋子，赤脚挑拨着湖水……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还记得这个梦，而电话还没有挂，我仔细听，听到了对面有水龙头的声音。我赶紧把电话给挂断了，还给刘哲发了个消息说：“不好意思啊，我昨晚睡着了。”

我总不能说我昨晚听了你一晚上的呼吸声吧，只能将锅暂且甩给他。

过了会儿他回道：“没事。”

我本以为他会回一个什么我也睡着什么的，没想到他这一个没事，反将锅扣到了我的身上。

转念一想，我怎么这么蠢啊，我干嘛要跟他道歉啊。分明就是我先睡着的，就是他自己不挂的。我一边骂着自己的愚蠢，刘哲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你睡觉好像要大呼呃。”

“啊？真的假的。”他这么一说，着实让我有些颜面失尽的意味。

“没有，逗你玩呢。”

“到底有没有啊。”其实我倒不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打呼，只是为了保全面子拿出最后的一点倔强。

“真没有，你不会真当真了吧？”刘哲说。

“好吧。”

我不知道是我说他幽默，点醒了他还是怎么的，现在他总喜欢给我搞点小恶作剧。不过我还是怀疑我是不是大呼，毕竟我是听过婉清打呼的。要是我真是睡觉大呼，那的确挺没面子的。

“你没生气吧？”刘哲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

“没有啊。”我也的确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怀疑自己罢了。

“我先去吃早饭啊，你什么时候出来？”

“到你那边十点吧。”

“嗯，好。那我吃个早饭回酒店等你。”

“嗯。”我总觉得他刚刚那句“我在酒店等你”的话有些怪异，但又谈不上有什么不对，就是不结合上下文让人感觉有点成人化的意思。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啊，我出去了。”我对谢叔叔和我妈说道，今天我妈不像往常一样，算是起了一个早。

“大年三十，不在家里呆着，到处跑什么。”我妈说。

“早点回来吃饭啊。”谢叔叔说，这句话像是在对我妈说：“让她去吧。”

“我下午回来。”

“你可真是闲不住。”

我没有回应她，就出了门，她倒也不是会阻拦我。我掐着时间，准时十点到了酒店门口，没想到他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真准时啊。”他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对我笑了笑说。

“我一向都很守时。”我有那么一点骄傲地说，不过这也是我爸给我灌输的一个理念——守时是对别人的尊重，更是对自己的尊重。

但因为婉清的原因，经常跟张雨航和刘哲出去的时候都会晚到。

“怎么安排今天？”他问道。

“先去那条街吧。”我自己完全都没有计划过，的确我也不知道该去些什么地方。

指望我这个以前整天被按在家里练琴画画的人计划旅游的事情，可能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