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的身上有一种无声的大度，看似傻，可实际上她看得最透。

她在用一种最柔和的方式消除江珊对他们任何人的影响，无论恨还是怨，她不希望她以后的生活还会受那个女人的影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讽刺的报复，十倍百倍偿还是最残忍的报复，而程程的无视，或许才是最理性的报复。

抱着程程柔软的身子，霍厉程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怀里的女人，而他对她的喜欢，似乎又攀登上了另一座高山。

——

入夜，江珊悠然醒转，睁眼便见洁白的天花板，鼻息间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短暂的迷糊之后，江珊顿时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硬撑着身子做起来，脑子一阵晕眩，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动了动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打着点滴。

这是怎么回事？

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随着记忆的渐渐苏醒，江珊的眼睛瞪得很大，她记得有车突然冲出来，她打方向盘踩刹车去躲，结果刹车根本不灵，然后……然后她就被撞了，所以现在……

熟悉的恐惧感袭来，没等她细细体会，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你醒了？”

看见来人，江珊的恐惧达到了空前的顶峰。

“是……是你！”

来人微微一笑：“是我，江小姐，好久不见。”

江珊完全呆住了，脑子很沉，很晕，思绪却异常的清晰。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这一幕多么熟悉，多么相似。

江珊原本脸色就很难看，现在更难看了，嘴唇颤抖：“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没有回答，微微侧身，门口，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江珊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曾经在她脑海中出现过的可能，曾经在她心头浮现出的恐惧，这一刻全部成了现实。

这一幕似曾相识，几乎照搬，而江珊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不顾手上的点滴往自己的小腹上摸去，没有疼痛，却有异物感。

“江小姐，你麻醉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不会疼的。”

一字一句如同刀子深深的刺在了江珊的内心，脸上血色尽褪，江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霍厉程迈步走了进来，在江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嘴角微扬：“感觉如何？这一套，可是你自己设计的方案，别说，成功率还挺高。”

正如同程程猜想的那样，江珊在醒过来之后看见那个医生，心里防线就已经崩溃了，而在察觉到发生了什么，还有霍厉程这样讥讽的话语之后，她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安静的病房里爆发出女人凄惨至极的尖叫，搔刮着人的耳膜，难听极了。

程程坐在隔壁，透过屏幕，清清楚楚的看见江珊破碎的表情和凄惨的尖叫，她垂下眼帘，当初她听见江珊的话时，内心也和现在的她差不多崩溃，只是性格不同，所以表现出来的方式也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