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都在
作者:平南四月 | 分类:现言 | 字数:4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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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番外,过去
初中三年,每个年级期末考试都要轮着成绩类选重点班的学生,而我竟然是进出最多的人。
初一结束,我就因为英语成绩不理想,而出了重点班,进了次重点班学习。
可初二的时候,我又超常发挥进了重点班。
全班除了我和个别的人离开,都是以前认识的人,报道的第一天我就被嘲笑,全班看着我进来集体喊着“笨糖,你来了。”
我笑着,默默走到贺一之的位置旁坐下,我听说他再没有其他的同桌,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辅导我的英语,就他那口语和我河县口音的英语搭配起来真的是城乡结合。
有时候我说口语的时候他就哈哈大笑。
他是从小就在学英语,这就是贺建国的功劳,人家眼见宽,而我们因为体制不同,小学时候是没有英语的。
所以这个学期,我的英语成绩在老师眼里和我原有的基础上是突飞猛进的。
但是考试的时候我又因为政治和历史成绩不行再次离开重点班。
报到那天,我都看得出贺一之的无奈,就像看见一个熟瓜眼睁睁被人摘走的感觉。
之所有后来学了现在的专业,也是因为我是少数女生中偏理科的人,而贺一之是在少数男生中不偏科的人,哪一科都很好,虽然河县地方小,但是出几个出类拔萃的人还是有的呀,而贺一之就是那种。
还有一种是陈天那种,成天咋咋呼呼的各种玩游戏,但是上课基本很快接受老师的课程,下来之后鲜少下功夫的人,人称偷学,但我知道陈天其实平时也不怎么学,人家就是效率高,你能怎么办,你咬他啊。
初三的时候,我又进了重点班,贺一之开始将我的所有的功课监督,每次月考,模考他都会给我划重点,我都服了他那种老人家的姿势,不过他依旧不怎么说话,特别平静。
初三的时候,还有有两件事情让人头疼,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毕业了,每天都是学习,第二件事情就是班里很多男生一下子长高不少,以前我和贺一之陈天他们差不多身高,可那一年突然发现他俩高出我一头多的身高。
陈天是那种精瘦精瘦的样子,就像是被拉长了。
贺一之还好,那种体格算是有些轮廓,不过都需要人仰着头看。
那是第一学期,我记得老秋天的河县,依旧有着残留的绿色,绿化带上的那些松树虽被尘土涂了一层灰,但还是傲娇的挺拔着身姿,晚开的花朵争相斗艳,贺一之那几天天天跑乡下家里住着,因为他的奶奶身体日渐消瘦,也日渐思念家里的味道,就让贺建国收拾了一番乡下的屋子,继续住进去,住下来后意外的身体好转了些,他爷爷也每天陪伴,贺一之因为怕老人家离开,就每天和我们一起放学回家里。
有一天,陈天在校园旁的网吧打游戏,没和我一起,正好那天开家长会。
我们安顿好父母后就离开校园,准备回家,贺一之骑自行车总是迁就我的进度。
可那天,上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下午就突然间卷起大风,立刻云层密布。
我和贺一之走到南山公园的时候,开始下雨,贺一之喊着我朝着公园南脚的一个凉亭过去,自行车也在贺一之照顾下进了凉亭里,成功避了雨。
我记得那时候是自行车座上,有一个我妈给我手工织的座套,所以下湿了对于继续骑车还有很大的影响。
刚进来,就下起倾盆大雨,瞬间四周开始溅起雨水逼进凉亭里。
贺一之仰头看着外面的天空,我仰头看着他,然后问他“会不会回不去啊?”
贺一之回头看着我,他那时候已经是低头看我,那正好的角度差里,我看见他脸骨凸显,嘴唇微微凸起,深邃的眼神透露着帅气的样子,他有些淋湿的头发闪着亮晶晶的水色。
松垮的校服遮住像个麻袋一样罩在他身上,显得就是一个笼统的描述。
当时的我,也是穿着笼统的校服,不过那时候我们流行把裤腿改成小脚裤,就像圆规的两条腿一样。
他说“回不去,你就自己待在这吧!”
我迷惑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也有些淋湿的头发,贴在脸上,那时候我蓄起长发,额前梳着整齐的刘海。
他伸手拨开在我鼻子上绕了一圈的头发,然后继续说“我反正可以回,这的家。”
我噘嘴然后转向看着外面,他也看着外面。
“没良心。”
他弹了一下我的脑袋,问我“说谁没良心。”
我上下打量他,“还有别人听见吗?”
“嘿,唐小卉,笨糖,糖笨,没相信还天天帮助你学习啊,没良心还把你这破自行车给你抬进来啊,就它长那样,淋淋雨,雨都躲着下,深怕给化了。”
“滚”我使劲拍着他的胳膊,然后认真看了一眼我的自行车。
虽然我爸才给我车链子上了油,但还是掩饰不住它二手后跟了我三年的旧,虽然有时候前面的刮泥板有时候磨着轮胎,但它基本上不影响速度啊,虽然前刹车不灵敏,但是后刹车很灵敏啊,虽然后座连人都带不了,但是它给我省了很多事啊,都不用拒绝各种想要搭乘我坐骑的不良分子。
虽然,车座子烂的连里面的海绵都露出来了,但是我妈给我织了座套,套上去还是蛮好看的。
我反问贺一之“你觉得它旧吗?”
贺一之反问我“疑问句?不应该是祈使句?”
我眨着眼睛继续不死心的问“那就是旧了?”
贺一之看着我,微笑而认真的说“它是有了岁月的痕迹。”
我才微笑“这就对嘛,它跟着我这么多年,上课下课,风里雨里的等着我回家,且不说之前主人对它怎么样,可我对它好啊,你看基本保持原貌,让它梳着中分头。”
贺一之哈哈大笑,然后抓着我的头发向下捋。
然后他点头“完全同意,你这么对它感慨万千的描述,我觉得它就是放在雨地里也是一首悲壮的歌曲。”说完靠近我的自行车,然后说“要不我给你放出去,洗洗?”
我急忙摆手“别,别,上岁数了,万一出去淋湿了感冒了或者着凉了,不能接送我上下学了。”
他继续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凉亭里,那种感觉还有些许回音,我不知道是下雨四周围拢的过,还是凉亭下顶棚低,那种回音很清澈的响在脑海里。
我们再次站到凉亭边,停止了自行车的话题。
良久后,不知道是没话题还是看着云层有些压抑就问他“你长这么高,觉得上面空气稀薄不?”
我也在炫耀之前学习的知识,然后调侃他。
可他听着我的话,抓着我那个狗尾巴刷子,以至于我一直退着走到后面。
直到,站在凉亭的最中心,雨水溅起也溅不到脚上的地方,贺一之夹着我的咯吱窝,抬着我离开,那种感觉就像我是一个小娃娃在大人的手上摆出造型,直到站到凉亭连接柱子位置的长凳上,往长凳上站的时候,他还特地把我抬了一下,证明我的身高也不是那么小。
俯身看着他,他仰头看着我,然后弹了一下我的脑门问我“感受一下稀薄的空气?”
我笑了,哈哈大笑,然后抓着他的胳膊问他“个高的人仰望别人什么感觉?”
他思考,低头思考,甚至是憋笑的思考,然后抬头和我说“总有种想看看脚底踩着什么的心理。”
我直接怒气,巴掌扇过他的头发,就像略过露水后的草坪,沾了一手的水。
他拉起我的手蹭在他的衣服。然后就拉着我的手一直看着我,那眼神我至今记得,像是要告诉我什么,可又憋在心里,像是眼中漂浮着什么,可又不曾说起。
很久后,雨声交织的背景下,他来了一句“你高中还跟着我?”
我心知肚明,高中指不定他进了火箭班还是被特招在哪个高中,更或者我根本进不了重点班,我还是知晓自己的能力的,现在的河县三中已经让他的成绩稳坐前几,那到时候轮的到我?
我尬笑,然后转身看着屋外稀里哗啦的雨声,也看着有些暗的公园一角的景色。
他站上长椅,把我往外推了一下,吓得我立刻钻到他的怀里,我不记得当时两人有多尴尬,只记得他说的胸膛被我撞到发出奇怪的声响。然后他还两手护着我,狂笑不止。
我尴尬的站好了,看着他,再次仰望着他“一直当同学,可以吗?”
他又不找重点的说“一之就在这啊!”还顺手指着自己。
我无语的看着外面,我们也就那样一高一低的站在长椅上,听着河县的声音,那时候的河县在下雨天还没有大城市那种车水马龙拥挤不堪的样子,而是下雨天有些人少,甚至在公园的这个角落的附近,只有我和他。
贺一之见我不说话,才说“一直当同学也倒是行,那你可不可以一直留长发?”
这有什么难的,除了洗的时候麻烦一点,其他时候我觉得还挺好的啊,可以换造型,可以用夹板熨的直直的,还可以披下来挡住脸庞,减少对公面积。
我笑着看他,看他认真的看着雨落的样子,看他偶尔翻动一下的喉结,然后回答“可以啊。就是你少抓着我的马尾,一个劲的嘲笑我。”
后来他跳下去,俯身反着把我抱下去,然后伸手掸了掸衣服,嫌弃了我一番。
那时候,步步高不再流行,而是开始MP3,他随身带着,就一起,他在自行车座上我在后座上,两人一起听着歌曲。
就我当时的小嫉妒和小羡慕里,他总是能够拿上众人都羡慕的东西,比如就连那个MP3都是那种天蓝色,小方块的形状特别好看。
后来,他还从包里掏出一包糖给我,说是在河县购物街上见到的,以前没见过就给我买了一包,那时候我已经不吃糖,而他还在给我买,我每次拿回去原本想留下来作纪念,可是我那败家的亲妈总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小孩来了给人家吃了,害得我好几次和她气急败坏,但又无能为力。
后来,雨停了,吹着徐徐的风,街上因为下水不好到处都是积水,离开时贺一之说带着我走其他的路回去,我变顺从他,从小他在我眼里就是真理和正确,因为很多事实也证明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