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踏返程路途，他们即将返回更北方的兽人领地。

莫斯利安没有继续杀戮雪狐族人，他此前的杀戮，不过是刻意在兽皇族面前表示适当的仇恨。

老狐人没办法继续坐马车，莫斯利安将他丢到一辆残破的囚车，令那架塞满雪狐族的囚车更加拥挤。

没有人哭，雪狐族狼人预料要坚强一些，雪狐族少女安静的坐在囚车内，目光澄净，她们很清楚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凄惨，却没有任何人对即将到来的地狱式生活表示反对。

她们无法反抗，更加无人知道，她们已经选定了反抗的方式。

马车停在一处山谷，莫斯利安下令休息，望着老狐人依旧平静的脸颊，他想出了一个很好的羞辱方式。

他从囚车内，挑选出最美丽的雪狐族少女出来，将她纤弱的身躯按在老狐人的囚车铁栏，丑陋的大脸浮现出猥琐的笑容：“你还能继续保持镇定吗？”

老狐人闭眼，听到衣物破碎的声音，听到少女被狼人粗壮的大手扼住脖子，无助敲打栏杆的声音，听到狼人解开自己衣扣的声音，还有那声嘶吼。

雪狐族少女的身体，白得似雪，仿佛春季盛开的鲜花，可在此时，它逐渐变成血红色，暴露于空气里的娇嫩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邪恶力量扭曲，变得丑陋，狼人捏着她脖子的手掌，被一种炙热，邪恶的力量侵蚀，逐渐化为灰烬。

她依靠的栏杆，融化为灰烬，用精铁打造的铁棍，一根根化为铁水。

“堕落，纯洁的雪狐族，竟然堕落如斯。”莫斯利安一刀将自己的左臂斩断，痛苦的咧着嘴，用这种残忍的方式，阻止那股异力量蔓延，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他终于看到老狐人变了脸色，那种沉痛的，绝望的眼神，一点点浮睿智的眼眸，将它渲染得有些猩红。

狼人们竖起盾墙，举起弩箭，数千把利刃对着雪狐族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

因为他们的长官还在笑，肆意的嘲笑：“哦，曾经寓意纯洁，美好的雪狐族，如今这是怎么了，都投靠罪恶女神了吗？”

数千名狼人一起笑起来，算雪狐族堕落了，也无法反抗，无法改变命运，那名雪狐族少女，透支使用邪恶力量后，化为灰烬，她不惜以生命的代价来扞卫自己的纯洁。

他们不同于雪狐儿，普通堕落者，无法大量借用罪恶女神的力量，自然也无法对付几千名精锐的狼族战士。

肆意的笑声，令老狐人脸颊有些苍白，数百年宦海沉浮，他早已不在乎嘲笑，讥讽，污蔑，陷害，可他从来没想过，雪狐族还有这么一天。

“谁，令你们堕落？”他闪电般的目光，刹那间扫过所有族人，惶惶如天威。

他是雪狐族的天，他还没有倒下，雪狐族怎么能够堕落。

没有人回答他，囚车平静如一滩死水。

莫斯利安很满意这种效果，虽然老狐人的动容，不是因为他，可他还是很满意。

“杀死他们。”莫斯利安做出决定，计划不如变化，这些雪狐族少女已经碰不得，再无价值。

……

箭矢破空，咻咻做响。

山谷两侧骤然浮现灿若星空的火把，几千，几万把弓箭一齐射击，暴雨般急促，密集。

威吉利等了很久，他看着兽皇族的队伍将囚犯移交，毒蛇般隐匿于黑暗，始终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降服雪狐族的机会。

很显然，如今他认为时机已到，可以行动，不然那些雪狐族人都死了。

箭雨无差别覆盖，囚车，马车，狼族战士，雪狐族人，莫斯利安的话语还未落地，他面前的囚车已经掩盖在箭雨，暴雨般的箭矢甚至遮住他的视线。

对方是冲着雪狐族来的，莫斯利安心浮起这个念头，因为明显对付囚车的箭雨其他地方猛烈十倍。

“所有人，向我靠拢。”莫斯利安大声呼喊，锈烂的大刀爆发璀璨的金色光芒，如天神般威风凛凛，将箭矢扫荡一空，他所站立的地方，是安全的港湾。

遭受突然袭击，狼族卫士死伤惨重，数千人的队伍，死的死，伤的伤，莫斯利安一眼扫去，到处都是插满箭矢的尸体。

号角声响起，谷口处出现大批黑压压的敌军，前排树盾，后列举枪，一眼望不到头的金属光芒令人胆战心惊。

莫斯利安思索着，自己还没有万人敌的本事，何况敌人早已超过一万。

他扫了一眼，雪狐族所在的囚车，已经被箭矢堆成山，锋利的箭头闪烁寒光，看来下面的人也差不多成为肉糜了。

他有些遗憾，没能亲手杀死老狐人，那个被朝野下呼为‘狐老’的五代老臣，正是因为他，狼人才被迫进入地底，放弃地面肥美的猎场，此仇不共戴天。

最后的数百狼人卫士在他的庇护下安然无恙，敌人似乎没有黄金阶高手，停在百步外，不再前进。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今日偷袭屠戮之仇，我莫斯利安一定会报。”狼人扫了一眼敌军身的盔甲，奥索格的狮鹫图徽闪闪发光。

威吉利打了个呵欠，对面狼崽子废话真多，他想了想，捏着嗓子喊道：“狼人，你们夺我河素平原，我们灭了你们的智囊团，有本事，过来咬我啊，哈哈哈。”

狼人自从脱去四肢行走的习惯，正式直立行走，自誉为‘明种族’，他们确实还会咬人，可从敌人嘴里说出来，将会被认为极大的侮辱。

莫斯利安眼睛都红了，壮硕的胸膛不断起伏，死死压抑怒气，阴冷的盯着敌军密集的阵列，寒声说道：“河素平原四分，是联盟议会的决定，若你们有异议，大可以去找议会，或者，你们是想挑战我们三家吗？嗯！”

没有人回话，风呼啸着吹过箭矢密布的山谷，呜呜做响。

狼人没有停留，莫斯利安率领剩下的狼人缓缓退走，直到离开很远后，才发出一声愤怒的悲号：“嗷呜。”

威吉利不屑的撇了一眼狼人退去的方向，对端坐在囚车，被去掉钢铁箭头的木棍打得浑身青肿的老狐人问道：“你是那个号称‘五代老狐’的小家伙。”

老狐人阴冷的眯起眼睛，思考眼前之人到底是哪路人马，风度翩翩的说道：“你可以称呼我狐老，人类。”

威吉利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要我称呼你狐老？”

他猛起一脚，将老狐人从囚车踹下来，拳打脚踢：“你也配，呸。”

老狐人死命护着头，凄厉的哀嚎：“打人不打脸，好汉动口不动手……我叫你爷还不行吗？”

威吉利满意的停手，略微思考后，才继续问道：“雪狐儿那丫头，你家的？”

他这是明知故问，偏偏语气说不出的阴冷，给人的感觉是，有仇，很大仇。

“我不认识她，真的。”老狐人想都不想，立即回答，真诚的大眼睛眨啊眨，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撒谎都不带草稿。

骨子里，带着政客的阴冷，果断，当意识到一件事对自己有威胁后，立即撇清关系。

“哦，那真可惜了，来之前，那丫头特意交代：老家伙如果不老实，往死里打，不用客气。”

“啊，打人不打脸，雪狐儿你个死丫头，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车声辘辘，借调于提尔城的军队，原路返回，提尔城本来准备了极多奥索格军服，威吉利顺手带了几千件。

挤满雪狐族的囚车，被蒙一层灰布，带往未知的远方。

老狐人偷偷掀起灰布看了看，山丘，原野，不知名的杂草，地底荧光闪烁的植物被车轮拨动，散发出漂亮的种子，随风飘扬。

“地底世界，原来也能如此美丽。”他悄然放下灰布，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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