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翻完叶安清带来材料后，原本寂静的会议室里，又开始交头接耳。有人脸色苍白如纸，有人吃瓜看戏，一时间好不热闹。

言翰学端坐一旁，将众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适时开口提问“有人对这材料提出异议的吗？”

语气平淡让人有点捉摸不透言翰学的喜怒。

见半晌没人吭声，言翰学啪的一声把手头上的文件摔在了桌子上，声音清脆，众人吓得虎躯一震。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

“你们一个个手伸得挺长的啊，业绩不怎么样，整这些歪门邪道的事倒是信手拈来。我说过合适的位置是让有能力的人坐的，你们就这么干活吗？”

对上旁边哆嗦的李合，言翰学劈头盖脸的对着李合开训“李合，你手底下客服部门是怎么回事？你干什么吃的？”

被点到名的李合瞬间打了个哆嗦，明明会议室里暖气打得很足，李合还是感觉一股寒意止不住的从脊梁骨往上窜。

“董事长，那个小姑娘是新来的管培生，初来乍到还不是很懂公司要求……”看着言翰学黑如锅底的脸色，李合感觉自己小腿肚都开始打颤了。

“初来乍到，不懂公司要求？我们公司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要求这么松了。没有严格培训后就上岗？李合你在糊弄谁呢？”

言翰学眼神犀利的盯着李合的眼睛，不怒自威。每一句话砸在李合的耳边，李合的头就往下低一次。

李合属实有些冤枉，当时面试的时候，李合觉得那个小姑娘除了嘴甜，做事并不太利落，本来不想要的。

但面试的时候李思怡恰巧从旁边路过，还特地点了一下李合说，小姑娘很有精气神，看着不错。

李合什么人啊，瞬间就明白李思怡的话，董事长夫人都开口了。自己不留下这不是驳了言总的面子吗。这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能讨好李思怡有何不可。

然后那个女生就顺利留下了，被李合丢到了客服部。

让李合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姑娘后来能给自己惹这么大的事。李合得知捅娄子的是自己的手下的人事，肠子都要悔青了。

感觉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口难辩啊，难道要说董事长夫人当时挺喜欢的？

且不说人家是一家人，李思怡当时也并没有明说要留人，到头来说自己会错意思自作主张，看了看眼前的言翰学的表情，李合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

李合是公司的老员工了，除了有时候有些耍滑头，爱拍马屁，很多时候工作还是很尽职的，言翰学之所以把李合单独拎出来批评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震震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言翰学看时候差不多后，稍微软了一下语气，有些痛心疾首的看着李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这种原则性的问题我不希望你犯第二遍，要是不能干的话就收拾东西滚蛋。”

看似严厉语气凶狠，李合却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多嘴，言翰学这是放过自己了。

然而自己刚喘了一口气，言翰学下一句让李合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那个客服的账户上几个月前多了好几笔巨款。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授意她这么干？”

李合刚想斟酌的开口解释，言翰学却像是没耐心等他解释，看着众人缓缓的说“公司这次陷入舆论旋涡和在座的某些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很失望，这次舆论居然有这么多内部人员参与。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相信聪明人能明白我说的话。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自己扒马甲澄清不实谣言。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二等我把你们送进去。”

言翰学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一句一句在会议室里回响，神色各异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颜色，瞬间脸色颓然。

而在坐的几个大股东算是捋清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的前应后果。近日来的焦躁抚平了不少。对言衡的不满也消散了很多，在得知言翰学会好好把前应后果告知大众后，满意的离场了。

叶安清看着瞬间有些空空荡荡的会议室，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包里的资料交给言翰学，感觉这个时机不太合适，但自己又不想再跑一趟接触言衡，现在叶安清感觉自己多看言衡一眼就觉得厌恶。

正当叶安清踌躇的时候，言翰学已经开始热情的邀请叶安清一起吃晚饭。“清清，今天你帮了我们大忙，叔叔要请你吃个饭，总不能叔叔的面子都不给吧。”

叶安清看言翰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拒绝，等坐上车的时候，叶安清发现言衡靠自己有些近，下意识往往旁边挪了挪，车里光线有些昏暗，叶安清并没有看到言衡那一刻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言翰学没开口，叶安清也并不想多话。更不想跟言衡搭话，在旁的言衡抿着嘴，心里有些不痛快。

换做往常，叶安清早就唧唧咋咋的往他旁边凑，言衡突然有些不适应这样安静的叶安清。

最后还是言翰学打破了僵局“清清呀，最近是不是很忙呀。叔叔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叶安清很礼貌的回答了言翰学的问题，说完就安安静静的坐一旁，没有主动抛出话题。

言翰学看到叶安清这个样子，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这是对言衡彻底死心了。言翰学在心里叹了叹气，觉得有些可惜，但最后还是没有多说。

坐进包厢里的时候，言衡看到叶安清的微信一直在响，假装不经意的瞟一眼，然后看到了顾非逸的头像，言衡瞬间有些不爽。顾非逸也太烦人了吧，哪都有他！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三个人心怀鬼胎，各自抱了小心思，快结束后叶安清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慢慢的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往言衡面前一推。

言衡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叶安清这个行为欲意何为，扭头看了一眼叶安清，脸上写满了疑问“这个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叶安清并没有多说，扬了扬下巴，示意言衡自己打开看看。

言衡一脸狐疑的打开文件袋，一打开就看到莫以宁的照片，言衡下意识想呵斥叶安清又在搞什么名堂，以为叶安清又要在他面前诋毁莫以宁。

然而再看到另外几张照片，言衡的薄唇就抿了起来。照片里是莫以宁在给李思怡点烟，昏暗的楼道，言衡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莫以宁原来住的地方。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言衡有疑惑。在他的印象里，莫以宁和李思怡并不相识，她们第一次见面还是他带莫以宁回家那一次。

突然光乍现有个奇怪的预感涌上心头，言衡下意识有些心慌。当他往下再翻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对面的言翰学也察觉到了言衡的不对劲，凑过来一看，瞬间呆住

接下来，叶安清的话如惊雷一样在他们两耳边炸开“如你们所见，李思怡和莫以宁是母女关系，莫以和言衡相识其实是李思怡蓄谋已久的计划。”

言衡听到叶安清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大脑瞬间宕机，半响才缓过神来，像是不敢确认，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安清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李思怡和莫以宁是母女关系？”

在旁的言翰学闻言瞬间感觉眼前一黑，有些站不住，手撑着椅子，微微喘气。两个人死死盯着叶安清，叶安清在言衡和言翰学震惊的表情下，缓缓的点了个头。

“我已经去证实过了，她们是母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