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音，你对我做了什么？”裴蘅眼睛猩红，他一边蜷缩在地上颤抖，一边咬着牙，转过头来，大声质问。

“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把你想下给本郡主下的药，全部还给你而已。”某个小姑娘躲在九皇叔的身后，很淡定地回答。

“不可能的，甘晴说你已经把汤药都给喝光了，还有，我医术这么高明，要是喝了毒药，肯定会发现的……”

裴蘅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非常坚定地否认。

“就你那点下药的本事，还想给本郡主下药，没门！”元德音语气嫌弃地哼道。

末了，她还不忘记继续补充：“你医术的确不赖，但是你忘记了，你也是一个自负的人，本郡主不过就是在你的吃食里面加了一点盖住蚀骨粉味道的东西，你也一样是吃不出来。”

“你……你……”裴蘅呕吐出一口鲜血来，眼神空洞。

他和玉笙萧斗了近二十年，他一直都不承认自己输了。

却不曾想，自己到最后，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

玉笙萧松了一口气，这才冷漠地盯着裴蘅。

“裴蘅，你算计了没有久，终于有一次，是被反算计了。”他冷漠地开口。

裴蘅这个时候，颤抖着手，在身上疯狂找药。

他还没有把玉笙萧给打败，还没有证明自己是医术最厉害的人，他不能死。

玉笙萧看到他的举动，心中悲凉。

他毫不留情地说出事实，“裴蘅，你说过的，病入膏肓，没有解药！”

“师弟，你救救我好不好，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可是你师兄啊，你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我受折磨而死吗？”

疼到声音都是发抖的裴蘅，这个时候终于放下自己的高傲。

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然后艰难地抓住玉笙萧的衣服，想要让玉笙萧救他。

但是玉笙萧却毫不犹豫地把他的手给甩开。

“裴蘅，你变成这个样子，是你自作自受。师傅对你如亲孩子，你竟是那般对待他的，你是时候下去找师傅赔罪了。”

玉笙萧说完，他弯腰，想要把裴蘅脸上的老人斑给擦掉。

但是当他用力地把裴蘅的脸给擦了许久之后，他震惊地发现一件事。

“你，你的脸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玉笙萧的声音震惊到有些许的发抖。

裴蘅身上的老人斑，根本就不是画上去的。

反倒像是，真的从身体里长出来的。

玉笙萧快速把裴蘅的手给抓起来，认真把脉。

这脉搏探得越久，玉笙萧的脸色就越难看。

最后，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裴蘅，缓缓开口：“你，为何变成这个样子了？”

“哈哈哈……我，把师傅书上的毒药都给制作出来了，为了能找到解药，名扬天下，我用自己的身体是试药。你该高兴了吧，那些毒药把我给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再也没有人和你争了……哈哈哈……”

“我原本以为我能赢你的，到头来，终于是我以为而已。斗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人和你争了，再也没有了……”

说着说着，裴蘅猛得吐了一口鲜血。

他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悲伤，再变成了苍凉。

最后，眼睛彻底合了起来。

他到死的最后一刻，嘴上还在念着：“终于没有人和你争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是竞争的关系。”玉笙萧盯着裴蘅那皱巴巴的脸看了许久，然后落寞地说了这么一句。

曾经一起长大的，说好要当兄弟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今日这个模样。

“玉笙萧，不是你的错。”沈川楠没有想到裴蘅害人终害己，担心玉笙萧会自责，他快步走过来这边，轻声安慰道。

玉笙萧吐了一口气，他装作无事一样，把自己的玉骨扇给捡起来，然后高声道：“清理门户而已，本神医有何难过的！”

“师傅。”元德音从君彧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看着玉笙萧那刻意让自己笑出声的模样，她有些难受地喊了他一声。

“乖徒弟，你做得很好。”玉笙萧走过来，轻轻揉了揉元德音的脑袋。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正经、平静的语气和元德音说话。

他的眼睛里，甚至有一种元德音根本就难以看穿的情绪。

元德音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是玉笙萧已经转身，往夜色里走了进去。

“九皇叔，德音给裴蘅下毒，是不是做错了？”元德音转头，语气落寞地问君彧。

她能看得出来，师傅虽然是很恨裴蘅的，但是师傅却不愿意看着裴蘅死。

“你没错。裴蘅害死了那么多人，他该死。玉笙萧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而已。”君彧沉声安抚元德音。

“算了，阿彧，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那小子。”沈川楠从他们身边走过，快速追着玉笙萧离开的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