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软无视嬷嬷的冷嘲热讽，绕开进了屋子。

“祖母。”

温念软嘴角淡笑，脸色如常。

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阴冷，窗棂被挡住，温老夫人躺在床上神情恹恹，比前段时间衰老了不少。

“你来做什么？我这地方不欢迎你，滚出去，咳咳......”

一看见温念软，老夫人心里更气了，她撑起半个身子，挥手驱赶着温念软。

她成这副样子，一半都是拜温念软所赐。

温念软笑：“祖母别动气，您这般大年纪，小心一口气没上来，容易下黄泉。”

这是在诅咒她早死？

老夫人呛了一口气，还真差点没上来。

“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

她不信温念软平白无故的来找她，就是为了气她来了。

“莫慌，本宫来给祖母吹一首曲子。”

温念软狐眼泛起狡黠，拿出上次那支玉笛，她给雨霜使了个眼色，雨霜会意，走出内室守在门口。

“吹什么曲子！老身还死呢，温念软你个逆女！”

老夫人气急败坏，以为温念软给她在‘送丧。’

无视她的大呼小叫，温念软嘴角荡起一抹邪笑，玉笛放在唇边悠悠吹起，老夫人的眼神立马变得呆滞无神。

和上次温如初不同，老夫人很快便被控制住，因为她的身子正处于病弱期间，不费温念软的吹灰之力。

相比上次，温念软也轻松很多。

收起玉笛，温念软抱着胳膊倚在床边，散漫地睨着床上的老夫人：“祖母可还记得慕姨娘？”

老夫人没有立马回答，顿了一刻：“记得。”

似乎她对慕姨娘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

“那你知道她的身世吗？”

“是个孤女，没身世。”

这次老夫人回答的很快。

温念软想起上次温汀舟说过，慕姨娘是温德城出差时带回府上的，没身世没背景，确实是个孤女。

但温念软不相信慕姨娘的身世会这般简单，从那半块玉牌上就能看出。

慕姨娘当初到底隐瞒了什么......

温念软想起一事：“慕姨娘闺名叫什么？”

她和温汀舟聊天的时候忘问了。

“慕绮月。”

温念软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她弯腰靠近老夫人，压低声音：“当初慕姨娘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去哪儿了？”

老夫人：“被画春抱走了。”

“是如今的温念软？”

“是。”

温念软狐眸骤眯，眼底凝着幽光。

果然，她不是李画春的亲生女儿，是慕姨娘的。

她又问：“当初李画春生下的那个女儿呢？”

“死了。”

死了？

当初李画春早慕姨娘两天生出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才是温如初和温若初的亲姐妹，但没想到已经死了。

府上当年没有一点风声，只能说李画春封锁的很好。

李画春的那个女儿死后，她便把慕姨娘的女儿抱过来养在膝下，却对外声称慕姨娘的女儿难产死了。

真是好一招偷梁换柱。

温念软：“李画春把慕姨娘的女儿养在自己膝下是为了什么？”

老夫人：“方便给若初看病。”

温念软眯了眯眼，果然不出她所料，就是为了给温若初治病。

记得当初温汀舟说，慕姨娘生产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道士守在门外，估计就是跟李画春已经串通好了。

他知道原主出生是在阴年阴月阴时出生，所以一早就在外面守着。

温念软在老夫人耳边打了一个响指，老夫人立马惊醒，老眼迷茫看着眼前的温念软。

她方才怎么了？

刚听到温念软的笛声，她脑子便成了空白，这会儿回想方才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温念软勾唇一笑：“多谢祖母。”

老夫人转着眼珠子几分惊慌：“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温念软笑意微深：“没什么，只是让您老人家休息一会儿。”

既然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温念软也不再跟老夫人废话，转身准备离开。

门口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老夫人不好了，大少爷的腿受了伤，大夫说......可、可能要被截肢......”

截肢？

温念软脚步一顿，已经发展这么严重了？

她好像也没下死手啊。

老夫人这下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在她心里，温允川是府上唯一的少爷，一点都没把温汀舟放在眼里，若是温允川出了事情，那他们温家的香火可怎么办？

......

温念软离开老夫人的院子，等她慢悠悠的走到府门口，一辆马车正好停在眼前，随即马车上下来一个人。

温念软挑着眼尾似笑非笑。

凤瑾彦一抬眸便看见温念软站在门口，也微怔了一下。

这女人不在皇宫好好待着，瞎窜什么？

他家国师也不管？

侯府管家恭敬的在凤瑾彦面前带路，走到温念软面前，他一副不是很熟悉的口吻打招呼：“温妃娘娘，好巧。”

温念软配合的弯了一下红唇：“凤公子是来给大哥看腿？”

“是。”

凤瑾彦点头，温和含笑，像极了谦谦君子。

温念软：“那凤公子可要好好的给大哥看下了，听说大哥的双腿严重的都快要截肢了。”

所以......凤瑾彦微微挑眉看她一眼。

“这点银子凤公子先收下，算是本宫感谢您救治大哥的一点心意。”

温念软拿出百两黄金塞到凤瑾彦手上，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细光。

凤瑾彦看着手里的银子，挑了温念软一眼。

这算是贿赂？

他也没客气，很自然的把银子放在自己腰包，“温妃娘娘放心，在下会‘全力’救治温少爷的。”

‘全力’两字，他咬的很重。

温念软满意的笑了。

她和李画春之间的账，就从温允川开始算吧。

......

“凤神医，您可来了，您快来给川儿看看腿。”

李画春一看见凤瑾彦，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慌张失措的脸色，不似平日那般稳重。

“李夫人莫急，我现在替温少爷看一下。”

凤瑾彦从容淡定的先帮温允川检查一下，他一条腿被温念软用匕首插了一刀，有点失血过多，另条腿被温念软给卸了，

虽然双腿有些严重，但还没到截肢的地步。

李画春心急如焚：“凤神医，川儿的腿怎么样了，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