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季漠忍着疼痛，也忍受着悲伤。他没喝一滴酒，只是坐在帐篷外，看着还在落雨的天空，表情悲戚。

淅淅沥沥的雨仿佛下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停息。

楚汐白是对的，季漠对她虽然还是没有爱情，但她却真的留在了季漠的心里。是愧疚，也是自责，无论怎样，季漠都不可能忘了楚汐白了。

夜已深了，有人慢慢走过来给季漠披上了一件长衫。季漠没回头，却也大概知道是谁了。

“我本来以为，我失去了一切是因为我无意去争。”季漠声音低沉嘶哑，语气悲伤。

来人没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季漠身后。

“现在看来，是我根本保护不了谁。也或者，我不配拥有美好。”季漠继续说着。

“这些事情从来就不是你的错。”来人正是慕容云桑，他听说了早上发生的事，又看见季漠一个人淋雨，想要劝慰一下季漠。

“因为我云儿才过的如此不快乐。也是因为我汐儿才会死的如此屈辱。”季漠的声音带着驱散不了的悲伤。

就像这连绵的雨，布满了悲伤。

“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我和姐姐才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你，楚姑娘才真正的做了回自己。”慕容云桑安慰着季漠，却也知道对一条生命的逝去来说，什么都是空谈。

“我这样劝过自己，可是我忘不了。忘不了云儿眼底的悲伤，也忘不了紧咬嘴唇的汐儿……我真的忘不了……”季漠带着哭腔。

慕容云桑知道楚汐白的死对季漠是多么大的打击，换作是谁，都不会好过。

“他们藏起了悲伤，就是不希望你看见，不希望你真的明白。”慕容云桑想起了宇文衍，他们也是希望彼此都能够快乐。

“季漠，明天就是最后的决战了，你希望季琪嘲笑你的懦弱与悲伤吗？”慕容云桑安慰不成，只能选择重新激起季漠的斗志。

“我知道。但是至少让我今天晚上就这么懦弱的活着。”季漠转过头，看着慕容云桑，眼中朦胧一片。

泪水混合着雨水，也或许只是雨水……

慕容云桑看着头发都在滴水的季漠，眼中流露出悲伤，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季漠。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却固执的自己舔舐伤口。

季之璇躲在帐篷里偷偷看着季漠，他相信季漠并没有哭，在他的心里季漠是只有杀伐决断的神，是没有人的软弱的。

他总觉得腿断了都没哭的人，是不可能因为别的事情流下眼泪的。

“漠。”慕容云桑轻声唤着。

“我不是姐姐。”慕容云桑看着季漠，语气却有些冷漠。

季漠果然微微动了动，抬眼看着慕容云桑。

季漠会意了慕容云桑的意思，她不是慕容云樱，不是他的云儿。自己的软弱怎么可以展现在除了云儿的其他人面前。

虽然听起来冷漠，却也是让自己振作起来的好方法。

“我知道。”季漠开口，低沉的应着。

慕容云桑看着季漠，也知道他会收起他的悲伤，继续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