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天气却已经快要立冬，越来越冷了。

季漠偶尔站在窗前，听着紧峭的北风，看着光秃秃的枝丫，想着这一年又快过去了。

想来自己在北燕也待了许久了，却还是不能习惯，到底不是故乡，也没有故乡中等你回家的伊人。

其实，对季漠来说，宛越也不一定就是故乡。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浪子，所为浪子，不过心都是流浪的，又能说何处是故土，何地是故地呢？

吾心安处是吾乡，季漠的心只会在慕容云樱那，所以，有慕容云樱的地方，就是季漠的故乡。

日子平静的可怕，只有经常呼号的北风，和北风中偶尔夹杂的鹰唳。

想来秋深，鹰也不常会来了。

从那日开始，季漠就再没见过楚汐白，季漠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也希望楚汐白能想开点。

奇怪的倒是，楚白菲竟然也一次没出现过，连她经常所谓的“路过”都没有过。

季漠万分庆幸，不知什么什么打雷劈到了她，让她开了窍。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继续平静下去，毕竟楚白菲不来找麻烦，日子要平和多了。

对季漠来说，这种日子不可多得。

他总能感觉到平静下的暗流涌动，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总有人想要在不经意间，杀了自己。

“公子，事情都办好了。”堇绣在身后缓缓说着。

季漠最近总是让堇绣去送些信，给的人从一开始的柳大人，变成了现在根本不认识的人。

堇绣觉得奇怪，却也不问。很多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安全的多。

尤其是季漠和楚天白的事情，不知道就是安全。

她感谢季漠的救命之恩，所以愿意为他做事。她也佩服季漠的神机妙算，最主要的是，季漠许了她自由。

对于堇绣这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谁若能给她自由，谁就是他的神。

她相信季漠能做到，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毁了北燕，于她都没什么关系。

季漠没反应，却也知道堇绣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只有掌握了所有人的欲望，你才能掌控他们，而且是不让他们反抗的掌控。

掌控人心，真让人着迷。

季漠眯着眼睛，微微翘起了左嘴角。

表面平静，下面的暗流更加汹涌，在你没防备，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就会把你吞没，不吐一根骨头。

季漠是已经被吞噬的人，只是挣扎着，保留着一丝清醒，念着这世间的最后一丝光明。

季漠笑着，时间已然开始收束，终有一天他要操纵这暗流，把世界都吞没。

至于这代价，他愿意用生命做祭祀。

只要能再见到云儿的笑，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公子，我听说了一件关于汐公主的事。”堇绣看着季漠背影，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汐儿？怎么了？”季漠淡淡的问着，并没有很关心。

“国主似乎要给汐公主赐婚，结果汐公主拒绝了。”堇绣也只是听说。

“然后呢？”季漠听出了堇绣的意犹未尽，缓缓说道。

“然后，他们说汐公主顺势请国主为自己和公子赐婚……”堇绣小心翼翼的说着。

果然，季漠的身影微微动了动。

季漠真没想到楚汐白竟然也会这么直接，但是结果显而易见。

“国主大怒，罚汐公主闭门思过。”堇绣说出了结果。

季漠叹了口气，也是无奈。

公子无意，惹了桃花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