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士从高侍卫的住所回来，禀告给楚天白，高侍卫的病都是没法医治的。只是不伤及性命，却也余生都要这么过了。

听闻国主赏赐，高侍卫满眼的感激，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楚天白很是满意一切的发生，如果季漠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一切就都完美了。

所以，他必须要再一次确认，季漠是否真的已经放弃了挣扎，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是否真的已经熄灭。

然后一个偶然，他遇见了独自站在荷花池边的季漠，衣袂飘飘，气息很是迷茫。

他回过头看着楚天白，眼神空洞，表情悲戚。

“见过楚国主。”

楚天白死盯着季漠，像要把他撕裂开来。季漠没有躲闪也没有怯懦，只是那只极好看的左眼中全是悲伤，看不出一丝斗志。

楚天白有些不屑，没说话，拂袖而去。

人生中难得的对手，因为一个早就明白不可能在一起的女人，丧失了一身戾气，做了一只家犬，真让人作呕。

楚天白像一个一直在驯化野兽的主人，忽然有一天野兽变成了困兽，忽然觉得很是乏味。

想想看来，人大概享受的只是驯化的过程，你想要征服他的过程，一旦达到了目标便觉得再无趣味了。

杀了他也变得没什么意义了，那就留着吧，为了那三成的赋税，留着他的狗命。

季漠似乎没看出楚天白的不屑，又转过身看着一池盛放的荷花，悲喜不明。

人生的意义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活着就是为了享受痛苦。享受永远失去自由又永远失去了慕容云樱的痛苦。

痛苦会让人迅速的成长起来吗？可能会吧，可能不会吧……

从那天开始季漠很少见过楚天白了，西辙宫也解禁了，若不是脸上的面具，季漠都会恍惚，日子似乎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不同的是，经常来看他的从楚白菲变成了楚汐白，楚白菲从庇护他的存在，变成了无时无刻不想让他好过的存在。

只是，她的报复也仅限于克扣他那本就少得可怜的福利，以及偶尔擦身而过的揶揄。

楚白菲觉得很开心，季漠却不是很在乎。对于一个经历过生死，经历过人生极度痛苦的人来说，这种已经算是无关痛痒了。

朝阳宫

楚白菲不悦的扫了一眼站在楚天白身后的沐卿蓝，轻哼了一声。

“王兄，为什么不杀了季漠？”楚白菲眼中闪着冷光，看着刚刚坐下的楚天白。

楚天白微皱着眉头，看着楚白菲。

“王兄，我在问你话呢。留着他还有什么用！？”楚白菲见楚天白没说话，又问了一遍。

“菲儿，你忘了和宛越的战争是因为什么开始的了？”楚天白语气有些冷漠。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呀。当时我是看上了季漠，如果季漠没惦记着慕容云樱，我就算从中鼓动他造反也没用啊。”楚白菲一脸的事不关己。

“你以为我就是因为这点小事才听了你的话和宛越开战？”楚天白越来越受不了楚白菲的愚蠢了。

“难道不是吗？”楚白菲一脸惊讶。

她一直以为是哥哥宠着自己才同意了开战，把自己和季漠带了回来。

“北燕土地不如宛越富庶。”楚天白有些不耐烦。

“那怎么了？”楚白菲撇了撇嘴。

“所以，开战是为了拿到宛越国的供奉。”沐卿蓝看着已经有些愤怒的楚天白，玉手轻轻放在楚天白的肩膀，缓缓开口。

楚白菲瞪了一眼沐卿蓝，似乎在讨厌她的多嘴。

她本来就不喜欢沐卿蓝，她觉得楚天白是因为沐卿蓝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觉得因为沐卿蓝的出现，楚天白对自己不那么关心了。曾经那么宠着自己的王兄，怎么能因为别的女人不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