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

白天这儿向来冷清。

秦风给霍奕辰和顾颜兮开门，造的好像大烟鬼子似得。头发乱七八糟的好比鸟窝，身上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一颗，两个衣襟都不一般长。一双桃花眼的眼底都是青色，好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似得。

“怎么弄这样？”顾颜兮进屋就左右看看：“被人劫色了啊。”

秦风斜睨顾颜兮一眼：“敢劫我秦爷色的禽兽目前还没有出生。”

顾颜兮抿嘴笑，顺手将猪窝一样的沙发给收拾出来让霍奕辰有地方坐下。转身去倒水，水壶是空的。去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两罐啤酒啥也没有。默默的关上冰箱门，过来霍奕辰身边坐下。

“秦风，你电话里说那车祸有眉目了？”霍奕辰坐下就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

秦风点头，说道：“你跟我说那场车祸可能有蹊跷的时候，我就找人着手去调查了。但是过去那么多年，查起来真的是等于大海捞针，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然后我前几天整理我哥哥的遗物，发现他居然有写下来当初车祸的经过。”

这个发现当真是出乎秦风的意料，更让霍奕辰没有想到。

秦风将那个不大的日记本拿出来交给霍奕辰。

霍奕辰翻开日记本，发现那上面的字迹歪歪斜斜，能看出每一个字写出来都是相当费劲。秦牧被大火烧伤之后，双手都烧坏了。左手没有了手指，右手除了大拇指还在，其余的手指也只剩下一半，还粘连在一起成了整体的。所以，他能写出这些东西，可想而知耗费了多少功夫和心力。

顾颜兮上前看一眼，那呼吸也瞬间窒住，不敢回想秦牧生前的样子。

“大哥这上面写，那晚他开车到后面，刹车失灵，还闻到汽油泄露的味道。我父亲的车都是定期去做保养的，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场车祸。”

秦风点头：“不错，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写下一切，却藏起来不给我们知道。而这些年，他也决口不跟我们提那场车祸。”

顾颜兮想想，道：“大哥是不是在保护苏亚？苏亚似乎是知道一点那车祸的事，不然她也不会跟我们透漏这个消息。”

霍奕辰赞同顾颜兮的说法：“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大哥在临去世前几天，还跟我说苏亚是个可怜人，让我好好对苏亚，就可见他对苏亚是一直是关心的保护的姿态。”

秦风最是讨厌苏亚，恶言恶语的说了她几句后，又说道：“奕辰，正如你说，霍叔叔当年的车子都是有人定期保养的，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所以我看到这份日记后，就着手去调查当年霍叔叔身边的秘书，助理，司机，终于得到一些线索。

八年前，一直是霍叔叔的司机负责霍叔叔车子的定期保养，在出事的前一天，那车子刚刚去更换过机油和打蜡。那司机很老实，如今人到中年，生活也不是很宽裕，我给了点钱，得知以前的一些事，就就去那保养车子的4s店问了。4s店的记录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师傅也换了好几批。我好不容易找到八年前的那几个师傅，一个一个的亲自去问，终于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一个叫于雷的师傅，收了一陌生人十万块，奉命在霍叔叔的车子上做了手脚。我又根据于雷提供的一点点有限的消息，查了两天两夜，才最后确定目标是唐大德。”

“唐大德！”霍奕辰双拳紧攥，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条一条的绷起：“苏亚说车祸可能和唐大德有关，原来真的是他做的。”

顾颜兮握住霍奕辰的手，将他的拳头慢慢捋开：“真相虽然来的晚一些，但它不会永远缺席。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证据，就能将唐大德绳之于法了。”

秦风忽的笑了两声：“嫂子，你太天真了，八年了，就算有证据唐大德也早就毁了。给他绳之于法？太好笑了。”

顾颜兮眨巴着眼睛：“你已经查到了结果，过程不就是证据么？”

霍奕辰拍拍顾颜兮的手：“秦风查证的过程都是见不得光的，若是诉诸法律的话，那第一个进去的就是秦风。”

顾颜兮：“……”

秦风耸耸肩膀，张嘴要说话，却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所以说嫂子你啊就是太天真。不过没关系，近墨者黑，你跟着霍奕辰久了，慢慢就会变成我们一样的颜色了。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恶人，你老公比法律好使。”

霍奕辰凉凉的横秦风一眼，秦风立刻打着哈哈起身：“哎呀，不行了，困死我了。熬了几个通宵，我现在必须要去睡一会儿了。”

秦风打着哈气，揉着头发，晃晃悠悠的进去卧室，头往床上一栽就睡过去了。

霍奕辰和顾颜兮起身离开。

回去的车上，顾颜兮不时歪头去看霍奕辰。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下巴崩的也很紧，视线如炬的看着前面，看似在开车看路，但是眼底深处的黑暗在盘算着什么总是让顾颜兮担心。

“奕辰，你……不会是要去杀了唐大德吧？”顾颜兮很小声的问：“杀人可是犯法的。”

霍奕辰转头看着顾颜兮眼底的担心，收起冷沉锋利，轻声：“你放心，我不会杀人。”

“花钱买凶也是犯法的。”顾颜兮又小声一句。

霍奕辰摇头：“老婆，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肩膀上担着你和父亲和小强这一家人，自然不会去做触碰法律的事。我会在法律允许的前提下报仇。”

顾颜兮明白了，霍奕辰这是要钻法律的空子，走法律的灰色地带了。之前，霍奕辰就跟自己说过，他这些年做事，短短时间就能将公司做的这么大，都是不在乎过程，要的是结果。而那些过程就更多的是走的灰色地带吧，

虽然很为霍奕辰担心，但是又相信他的智商和缜密，做事一定不会留下什么尾巴的。而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这已经是很理智的表现了。若是自己的父亲被那个混蛋给害了，她做的的可能是直接拿把刀子杀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