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是贺兰匀，以后谁问都这样说吗？”贺兰让蹲下去，欣喜得向他确认。

贺兰匀点点头，闷哑道：“放了他，让医生给他看伤。”

“你的眼神不对，你还是不服，你只是承认你不是贺兰匀，但还没承认我是，你恨我，你恨错了人。”贺兰让说道，带着一丝祈求和深深的无奈。

“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已经承认了，你才是贺兰匀，我什么都不是，满意了吗？”贺兰匀咬牙道。

看着他这副仍有不忿的样子，贺兰让失望的站起来，回头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贺兰匀咳几声，慌道：“你想干嘛？我认了。”

“你还没认命。”贺兰让摇摇头，朝手下冷道，“打死这个小孩，利索点，别让他痛苦了。”

“你混蛋，你敢动他我杀了你。”贺兰匀吼道，望着一群人把小五围的严严实实，本来就快要疼晕的小男孩只有为数不多的力气喊着饶命，他听着一拳拳落在身体上的声音，听着小五一遍遍喊着“大哥，救命……”

“我求你了，我都认了，你才是，我什么都不是，你放了他吧，他跟这件事情没关系。”贺兰匀哭道，被几个人压制着，他强撑着，伸手扒着贺兰让的鞋，卑微的像尘土，“求你了，我服了，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是贺兰匀。”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没资格保护别人，我凭什么给你这个面子？”贺兰让回道，低低垂着眼皮，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如同一摊烂泥的人，伸脚踩在他素来骄傲的肩头，将他硬气的肩头踹平在地面，教训道：“这才是你的命，一个废物的命，管不了别人的生死，就只能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记住了吗？”

“记住了，停手吧！求你！”贺兰匀合眼泪目，低低的回应他。

“我的话刻在心里了吗？”贺兰让颤声道。

“是，刻在心里了。”贺兰匀呜咽的说。

闻言，贺兰让的眼眶湿润了，泪水顺面具而流，他本来是想打死小五的，只有这样才能让贺兰匀认识到他只是个低贱的蝼蚁，他什么都无法左右，他们的人生才能真正的换回来，但是贺兰匀服气了，认命了，这并没有给他多少快感，天地之大，遍寻人心，他仍旧没有存在感。

他犹豫的抬手，想制止这一切，给贺兰匀留一口生气，手还没有完全抬起，就听见手下回他，“主子，没气了。”

听见小五死了，贺兰让落寞的放下手，轻轻回了声“嗯。”

贺兰匀松开贺兰让的裤脚，双手无力的垂落，是他害死了小五，是贺兰匀的身份害死了一个正当年少的孩子。

“你杀了我兄弟，你冲我来，你杀了我兄弟…”贺兰匀青筋爆出，脏污的脸色合着血泪沾满尘埃，他痛苦的捶着地面，凝视着那张昏暗不明的侧脸，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这张冷漠残忍的脸。

“你说他是你兄弟？”贺兰让讥笑道，倏地蹲下来，泛水的含情双眼在面具的衬托下深刻入骨，他颤抖着手，摘下狐狸面具，质问道：“他是你兄弟？我是谁？”

“你？”贺兰匀注视着面前这张脸，好久没有回过神，几秒后，他眼神慌乱的盯着贺兰让，试图在他脸上寻找跟自己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失败了。

“不可能！”

“不可能！”贺兰匀不停的摇头，接受不了这张脸带给他的冲击，泪眼模糊之间，清晰的脸渐渐地看不清，但已经印在他心里了，真的一模一样。

他才是那个生杀予夺，潇洒肆意，任何时候都能镇住场子的贺兰总统！

那自己是谁？

“我父贺兰平，我母慕娇，我生于1988年10月中，三十年来，你窃取了我的身份，从今天开始，我们各活各的。”贺兰让重声说，站起来离开，走了两步，拂手道：“废他一手一脚，扔出去吧，宫野不是在找他吗？放出点消息，一个无名无姓的废物给别人也无妨，就当积福了。”

“是。”手下弯腰回复道，贺兰让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见贺兰让是忍着泪花说的，只注意到他加快离开的步伐。

“你才是贺兰匀！你才是贺兰匀！哈哈哈哈哈哈！”贺兰匀狂笑不止，坚硬的钢棍落在他手臂上，腿上，他仿佛感觉不到痛，手脚无力的被放置在地上，也没有喊一声，就望着小五的尸体，和贺兰让消逝的拐角，收不住苦涩的笑意。